龙湖雄关的硝烟尚未被马湖江的江风完全吹散,诸葛亮已身披镶金鹤氅,端坐四轮车中,令西蜀大军沿江南下,直扑潜街县城。二万蜀军如蛰伏的长龙苏醒,甲胄在日光下折射出冷冽寒光,旌旗绵延十里,将江面映得一片赤红,马蹄踏碎晨露,军靴碾过枯枝,声势震得沿岸飞鸟惊起,连江水都似被这股锐气逼得缓了流速。
第一节扁担山伏击
行至扁担山地界,两侧青山如刀削斧凿,中间一道窄谷蜿蜒曲折,形似农家用的扁担,谷底仅容三骑并行,抬头望去只能见一线天。参军杨仪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四轮车前,拱手谏言:“丞相,此谷两侧山高林密,易藏伏兵,且谷底道路狭窄,一旦遇袭,我军首尾难顾,当派斥候先行探路,大军放缓行进才是!”
诸葛亮抬手轻摇羽扇,目光穿透谷口的薄雾,眸中精光一闪:“高定在龙湖关新败,孟获被东吴御史中丞刘阐(原益州牧刘璋次子)及南中大户雍闿(东吴任命为永昌太守)煸动,必不甘心就此认输。此谷地势险要,正是设伏的绝佳之地,他若不在这里动手,倒不合常理了。”说罢,他转头对身旁的裨将道:“传我将令,前军廖化所部放缓速度,每三里派一队斥候,沿山壁攀爬探查,若遇异常,即刻鸣号示警。”
可孟获的军师摩铁,早已算准蜀军会经此谷。这摩铁乃是南中神教传人,精通蛊术与法术,他提前三日便带着青羌氐兵与藤甲兵进驻扁担山。青羌氐兵自幼在山地长大,脚踩特制的麻鞋,鞋底缠着防滑的藤条,能在陡峭的山壁上如猿猴般攀爬;藤甲兵则身披用山间老藤特制的藤甲,先将藤条浸泡在桐油中七七四十九日,再埋入石灰土中三月,取出后坚如精铁,寻常刀枪根本无法穿透。摩铁更在谷中布下“迷雾蛊”,将特制的草药点燃,浓烟混合着蛊虫的气息,化作灰白色的雾气弥漫谷底,既能遮蔽视线,又能让吸入雾气的士兵头晕目眩。
廖化率五千前军踏入谷中,刚行至中段,忽听一声尖锐的牛角号划破长空!紧接着,两侧山坡上箭如雨下,箭杆上还缠着燃烧的艾草,落在蜀军阵中便燃起熊熊大火。“有埋伏!列阵御敌!”廖化大吼一声,腰间长刀出鞘,刀身如银练般舞动,将射向自己的箭矢纷纷格挡开来。可青羌氐兵已从山坡上俯冲而下,他们手持短刀与投矛,借着山势的冲击力,竟直接跃到蜀军阵中,短刀划过甲胄的缝隙,瞬间便有数十名蜀军士兵倒地。
更可怕的是谷底突然冲出的藤甲兵。这些蛮兵头戴兽骨盔,身披黑褐色藤甲,手持大斧与狼牙棒,脚步沉重如巨石砸地。为首的蛮将身高八尺,面如重枣,手持一对镔铁开山斧,正是孟获的亲弟孟尤。“蜀贼休走!拿命来!”孟尤一声暴喝,双斧带着破空的呼啸,直劈廖化面门。廖化急忙举刀相迎,只听“铛”的一声巨响,长刀与大斧相撞,一股巨力顺着刀身传来,廖化虎口瞬间迸裂,鲜血染红了刀柄,长刀险些脱手飞出,连人带马后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廖将军莫慌,我等来助你!”关兴与张苞率部从后军赶来,关兴手持父亲留下的青龙偃月刀,刀身泛着冷芒;张苞则提着丈八蛇矛,矛尖上还挂着蛮兵的尸体。二人同时攻向孟尤,青龙刀劈向孟尤左肩,丈八蛇矛刺向其小腹。孟尤却不闪不避,双斧交叉硬架,又是一声巨响,关兴与张苞只觉手臂发麻,各自退了数步,心中暗惊:“这蛮将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此时,摩铁出现在左侧山顶,他身披黑色巫袍,手持一根雕刻着骷髅头的骨杖,口中念念有词。霎时间,谷中的雾气突然变得漆黑如墨,黑雾中还传来鬼哭狼嚎之声,蜀军士兵被雾气迷了视线,竟开始自相践踏,有的士兵甚至被黑雾中的幻象吓得瘫倒在地,任由蛮兵砍杀。廖化虽奋力指挥,却挡不住军心大乱,前军五千人伤亡过半,眼看就要全军覆没。
第二节武侯破阵
危急时刻,诸葛亮率后军赶到。他立于四轮车上,手持麒麟剑,剑身上雕刻着祥云纹路,在日光下泛着金光。见谷中麒麟弥漫,杀声震天,诸葛亮当即喝道:“众将听令!赵云、魏延听令,你二人各率五千兵马,从左翼上山,清除山坡上的青羌氐兵;王平,你率无当飞军从右翼包抄,务必截断蛮兵的退路;关兴、张苞,你二人随我直冲谷底,解救廖化所部!”
说罢,诸葛亮白羽扇一挥,一股清风吹过谷底,黑雾竟被吹散了些许。他举起黑雾剑指向天空,剑身上突然射出一道白光,直冲云霄,白光落下时,谷中的黑雾瞬间消散,摩铁布下的邪术被彻底破去。摩铁在山顶见状,大惊失色:“不好!诸葛妖道竟能破我‘迷雾蛊’!”
赵云率部杀上左翼山坡,他虽已年近六旬,却依旧身手矫健,银枪在手,如蛟龙出海,枪尖所过之处,青羌氐兵纷纷倒地,没有一合之敌。魏延则手持血刃刀,刀身通红,他每劈出一刀,都能斩杀数名蛮兵,身上溅满了鲜血,如地狱来的修罗。右翼的王平率无当飞军施展轻功,这些士兵脚踩草鞋,手持短弩与毒镖,在山壁上如猿猴般攀爬,毒镖射向蛮兵,中镖者瞬间倒地抽搐,很快便没了气息。
诸葛亮亲率中军直冲谷底,麒麟剑挥处,剑气纵横,藤甲虽坚,却难挡神兵利器,只见剑光闪过,藤甲兵的藤甲便被劈成两半,士兵当场毙命。孟尤见诸葛亮亲自来战,怒喝一声,双斧再次劈来。诸葛亮不慌不忙,麒麟剑轻轻一挑,便拨开了孟尤的大斧,随即一剑刺向其胸口,孟尤急忙后退,却还是被剑气划伤了手臂,鲜血直流。
“布阵!”诸葛亮羽扇再挥,蜀军士兵立即按照八卦方位列阵,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位各有士兵驻守,阵势转动间,将蛮兵分割成数段,使其首尾不能相顾。孟获在山顶见势不妙,大吼一声,手持九节鞭,从山坡上跃下,直取诸葛亮。关兴与张苞见状,立即上前阻拦,青龙刀与丈八蛇矛同时攻向孟获,刀矛合击,威力倍增,孟获虽勇,却也只能勉强抵挡。
摩铁见南蛮军节节败退,再次施展法术,他将骨杖插入地面,口中念动咒语,地面突然冒出黑烟,黑烟化作无数鬼影,张牙舞爪地扑向蜀军。诸葛亮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面八卦镜,镜面刻着八卦图案,他将八卦镜对准黑烟,大喝一声:“破!”金光从镜面射出,鬼影瞬间消散,摩铁遭法术反噬,口喷鲜血,从山顶滚落,摔在谷底昏死过去。
第三节血战潜街
蛮军大败,孟获见大势已去,率残部溃退往潜街县城。蜀军乘胜追击,直抵城下。潜街县城墙高两丈,厚一丈,城墙外用糯米汁混合石灰砌成,坚硬如铁,城墙上布满了箭楼与投石机,易守难攻。孟获率残部退入城中,紧闭城门,令士兵在城墙上架设弓箭,准备死守。
诸葛亮骑马来到城下,观察城防,对身边的将领道:“此城城墙坚固,若强行攻城,我军伤亡必重。赵云、魏延,你二人率部佯攻东门,多插旌旗,虚张声势,吸引守军注意;关兴、张苞,你二人率部攻西门,西门城墙相对薄弱,可全力猛攻;廖化,你率五百敢死队,携带飞爪与云梯,从北墙攀墙而上;王平,你率无当飞军,趁夜从南门偷袭,打开城门。”
是夜,攻城开始。东门处,赵云、魏延率部点燃火把,鼓声震天,士兵们呐喊着冲向城门,却在离城墙百步之外停下,只是不断射箭,吸引守军的注意力。城墙上的蛮兵果然中计,纷纷涌向东门,西门的守军只剩下寥寥数百人。
关兴、张苞抓住机会,率部猛攻西门。关兴手持青龙偃月刀,大喝一声,刀身带着千钧之力,劈向城门。只听“咔嚓”一声,城门上的木门板被劈出一道裂缝。张苞随即挺枪上前,丈八蛇矛刺入裂缝,用力一挑,木门板瞬间被掀开,蜀军士兵趁机涌入城中。
北墙处,廖化率敢死队携带飞爪,趁着夜色,将飞爪抛向城墙顶端,牢牢抓住城垛。他率先攀爬,脚踩城墙缝隙,如灵猿般敏捷。城墙上的守军发现后,箭矢如雨般射来,廖化舞动长刀,将箭矢纷纷格挡,同时大喊:“兄弟们,随我上城!”敢死队士兵紧随其后,很快便登上城墙,与守军展开激战。
南门外,王平的无当飞军施展轻功,他们脚踩城墙凸起的砖石,悄无声息地越墙而入,解决了城门处的守军,打开了城门。蜀军主力从西门与南门涌入城中,巷战开始。
赵云银枪如龙,在街巷中穿梭,正好遇上孟获。孟获手持九节鞭,挥鞭直取赵云面门。赵云侧身避开,银枪顺势刺向孟获小腹,孟获急忙后退,九节鞭缠住银枪,二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赵云枪法精妙,招招致命,逼得孟获节节败退,身上多处被枪尖划伤。
魏延则遇上了孟尤,孟尤双斧狂舞,劈向魏延。魏延手持血刃刀,毫不畏惧,刀斧相交,火花四溅。魏延力大无穷,每一刀都带着狂暴的气息,孟尤渐渐难以抵挡,被魏延一刀劈中肩膀,大斧脱手飞出。
关兴、张苞则在县衙附近遇上了苏醒过来的摩铁。摩铁虽遭法术反噬,却依旧手持骨杖,准备再次施展法术。关兴青龙刀劈向骨杖,张苞丈八蛇矛刺向摩铁胸口,摩铁来不及施展邪术,便被二人合力击败,当场被败走。
廖化率敢死队直扑县衙,县衙内的守军拼死抵抗,却根本不是敢死队的对手。廖化最终冲入后堂,生擒了高定的妻小。王平的无当飞军则在城中清除残敌,毒镖暗器神出鬼没,蛮兵纷纷倒地。
激战至天明,南蛮军大败。孟获见大势已去,趁乱率亲信从北门突围而出,逃往龙湖金龟岛。孟尤则在混乱中潜入龙湖溶洞,躲藏起来。高定元妻小被关兴、张苞生擒,押往诸葛亮帐中。
第四节南抚改县
战后,诸葛亮入主潜街县衙。他首先下令:“凡受伤的蜀军士兵,一律送往后方医治;城中百姓,无论汉夷,皆可前来领取粮食与中药;被俘的蛮兵,若愿意投降,可免其一死,不愿投降者,也不得虐待,需妥善安置。”
数日后,诸葛亮召集当地各族首领,包括彝族、傣族、羌族等部落诸夷的首领。他端坐于县衙正堂,羽扇轻摇,缓缓说道:“自即日起,潜街县改为马湖县,隶属越嶲郡(邛都),此地临近马湖,湖中传说有龙马神兽护佑百姓,此名既尊重当地的传说,也彰显我大汉与南中各族和睦共处的心意。”
众首领闻言大喜,纷纷起身拱手:“多谢丞相体恤!我等愿率族人归顺大汉,永不反叛!”原来当地确有传说,马湖中曾有巨龙化身为马,帮助百姓抵御洪水,百姓们一直将龙马视为守护神。诸葛亮此举,既尊重了当地的文化,又彰显了大汉的恩威。
诸葛亮又道:“本相知南中子弟多骁勇善战,若愿从军,可编入无当飞军,待遇与汉军同等,有功者同样可封侯拜将。”此言一出,许多被俘的蛮兵踊跃报名。王平亲自挑选,录取了两千名精壮蛮兵,扩充了无当飞军。
是夜,诸葛亮独坐县衙,展开地图。白羽扇轻摇,目光投向南方,口中喃喃自语:“孟获逃往金龟岛,必会重整旗鼓,召集其他部落的兵马,与我军再战。下一战,当在金龟岛吗?”
窗外,月光洒在马湖上,波光粼粼,仿佛真有龙马在水中游弋。微风拂过,带来湖水的清凉,诸葛亮合上地图,羽扇轻摇,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