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房间内的空气冷的可怕。
江白只觉得后背一股冷气直往身上钻,不自觉间背后汗毛倒竖。
“江...白......”
这道声音如同来自地狱,让人透到骨子里的冷。
只见苏晴儿顺手操起身旁的一个瓷器就欲往江白身上招呼。
外面听到动静的伙计赶忙跑上来询问。
“出去!吩咐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店里的伙计被一顿臭骂。
也许是见识过苏晴儿的可怕,伙计听命而去,吩咐两人守住往二楼的进出口。
眼见姐姐要发飙,这可得了。
苏婉儿立马上前一把拦腰抱住了她,转头看向江白急呼道:
“小郎君,你快些离开,阿姊一旦发起疯来,阿耶来了也拦不住!”
“没事的,婉儿,你放开大姊吧,让她尽管过来!”
就在苏晴儿红着脸庞急匆匆去找东西招呼江白的时候。
那短暂的一会功夫,江白已经简单地完成了他的大作。
只见他此刻把宣纸张开,正面对着苏晴儿。
苏婉儿下意识地闪过头去,整张脸都红透了。
而苏晴儿可能是因为在发怒的边缘,胆气此时反而是最大的时刻。
只见她不闪不避地迎面全程浏览了江白的杰作。
只见宣纸上哪里还有美人出浴图,展现出来的却是一张穿着诃(hē)子和袴(kù)的美女草图。
诃子就是一种无肩带的内衣,用束带系在胸前。
袴是一种开裆或合裆的裤子,穿在裙子里面。
而江白的设计草图俨然和大唐的诃子和袴在整体风格工艺上完全不同的。
很有颠覆性。
就在那一瞬间,对于布料成衣研究多年的苏晴儿直觉地眼前一亮。
她似乎看到了一种可能。
为何江白手中女子的内衣搭配如此的美。
苏晴儿眼中的美,并不是色彩上的美。
而是形态和款型的美。
与此同时,苏婉儿也悄然地朝着这边望来。
只不过,她是通过手指缝隙偷偷地看。
此时,她的小嘴因为太过震惊,微微有些张开。
见二女都在愣神,江白率先打破了沉静,
“大姊觉得如何?”
江白这突然的发问,直接把苏晴儿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啊!什么如何,你这弄的什么鬼画符,简直是侮人双眼!”
苏晴儿总算回过神来,此时恢复了那副愠怒的样子,
“江白,我原本当你是改邪归正,不那么纨绔了,如今看来,你整日脑子里面都是风花雪月,都是你平康坊的阿姊吧!”
“大姊,你若是这么认为某,那某今日还得好好给你上一课!”
江白收回了草图,随手丢在了地上,只见其往前跨了一步。
此时他与苏晴儿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了。
“大姊,你知道你为何生意做不大吗?”
都说打蛇打七寸,江白这一句直接点在了苏晴儿的命穴上。
她双眸死死盯着江白看,生怕错过一个字。
“格局!没错,就是格局,做生意你得把格局,把眼界放开。”
江白再次开始了他的PUA拿手好戏,
“你想过有一天成为皇商吗?想过有一天成为大唐乃至整个世界上最大的布商吗?确切地说成为整个世界上最大的贸易批发商。”
“你想过吗?”
你若和苏晴儿聊家长里短,抱歉,她没啥兴趣。
但,你若和她聊生意经,这下她不困了。
江白的几个爆炸性的名词直接把苏晴儿给震懵了。
“皇商”、“世界上最大的贸易商”这两组词汇从未出现在苏晴儿的脑海中。
如今,这一天,一次性全灌输进去了。
“你...你...你说这话是何意?难道说你有办法帮苏记布行实现这一切?”
苏晴儿柳眉微蹙,一脸狐疑地盯着江白。
江白很是平静地说道:“自然可以!”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婉儿,你看看你未来的郎君,你还说他变了,变的贴心,变得理解人了,你看看他,他都说了什么话!”
苏晴儿被江白这句平静的话给逗乐了,转身看向一直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的苏婉儿,
“江白,江大郎,我以为你真的变了,可如今看来,你还是那么的狂妄自大,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是谁?”
“皇商,你知道这条路有多难吗?”
“好吧,先不说这个,就问你,如今大唐周边都不是很太平,北面还有突厥虎视眈眈,仗都打不完,何谈做世界最大的布商,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苏晴儿往后退了一步,开始围着江白评头论足起来。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何况还是个活人。
尽管江白是个非常冷静的人,可面对苏晴儿的一次次咄咄逼人,江白决定给予回击。
“苏晴儿,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念你是婉儿的阿姊,某尊重你,称呼你一声大姊。”
“你要明白,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大唐开国县公,未来的国公,实权四品官员。”
“老子能整死前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为何不能说服当今的太子,未来的陛下答应此事,皇商对于老子来说不难!”
“难的只是未来的航海,只有某把航海线弄成熟了,以后大唐和周边国家的贸易往来还会是笑话吗?”
“老子好心给你画了一张定制女性贴身衣服设计图,就遭受到你如此地对待,别说老子是你们苏府的女婿,就算不是,你也不能这么对一个为大唐,为天下百姓谋福利的贵人!”
江白说完后,大袖一甩,拂袖而去!
独留二女在他的连番炮火之下一阵失神。
苏婉儿一直心系江白,她刚才只是被江白突然的强硬态度给惊到了。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只见她朝着苏晴儿深深地剜了一眼,转身离去。
江白之所以这么急着离开,是因为他算时间差不多快到一炷香了。
刚才苏晴儿让伙计阻拦外人上楼。
江白担心自己迟迟不下去,张大彪他们会冲上来。
到时候,若是不小心伤到了谁,也没办法和苏府交代。
良久!
苏晴儿有些麻木地弯腰,捡起了江白丢弃在地面上的宣纸。
只见上面不知道啥时候被踩了一个鞋印。
苏晴儿顾不得脏,很是小心地把它摊开放在了胡案上。
先不说那画中的女子美不美,但看那流畅的线条构图,可以看出江白的绘画功底不浅。
苏晴儿目光死死地钉在了那一抹新奇又饱满的地方,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江...江小郎君他真的是为了苏府谋天大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