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野种!敢伤我弗兰德的学生!!!”
朱竹清还没从宁天是七宝琉璃宗宗主,剑斗罗跟他同行的消息中缓过神来。
一道饱含着惊怒的怒吼,便已撕碎了清晨街道的喧嚣。
即使隔着数条街滚滚而来,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那声音中蕴含的狂暴魂力和滔天怒火,如同实质的冲击波。
让街道上的行人纷纷色变,惊恐地望向声音来源!
光是这魂力威压的强度,就足以让朱竹清感到窒息般的压迫感!
绝对是魂圣级别的强者!
而且,是暴怒状态下的魂圣!
朱竹清的脸色瞬间苍白如雪!
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七十级以上的魂圣,这样的人物如果含怒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她下意识地看向宁天,眼中充满了焦急和恐惧。
然而,宁天的反应却与她截然相反。
他掏了掏耳朵,仿佛被那巨大的噪音吵到,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一种“果然来了”的了然表情,甚至还带着点嫌弃。
“啧,嗓门真大。”
宁天撇了撇嘴,对着空中那个只有他能感应到的方向,用一种轻松语气说道:“剑爷爷,这人的名号我听过,弗兰德,七十多级的魂圣,武魂猫鹰。我这才刚当宗主,打魂圣还有点超标了,只能麻烦您老人家辛苦一下,跟他讲讲道理了。”
他的话音刚落。
一声清越的剑鸣,仿佛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
就在宁天和朱竹清前方三步之遥的地方,空气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一道身着朴素青衫,身形挺拔如孤峰峭壁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出来。
他面容清瘦,眼神平静深邃,仿佛蕴藏着日月星辰。
没有惊天动地的魂力爆发,没有令人窒息的威压,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是整个天地的中心!
一股浩瀚磅礴的剑意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让人战栗。
正是剑斗罗,尘心!
朱竹清瞳孔骤缩,呼吸几乎停止!
这就是封号斗罗?!
明明没有任何魂力外放,却让她感觉连血液都要凝固!
比刚才弗兰德那狂暴的威压恐怖了何止百倍!
尘心看了一眼宁天,眼神带着一丝长辈对顽劣后辈的无奈,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这里交给老夫。你带上这丫头先回宗门。”
“回去和风致好好谈谈,莫再惹是生非了。”
最后那句叮嘱,明显带着无奈。
“遵命!剑爷爷威武!”
宁天笑嘻嘻地应了一声,仿佛得了特赦令。
他二话不说,一把抓住旁边还处于石化状态的朱竹清的手腕,“走了走了!回家吃早饭去!”
朱竹清只觉得手腕一紧,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着向前冲去!
她甚至来不及再看那位传说中的剑斗罗一眼就被宁天拉着,在清晨的街道上化作一道迅疾的残影,朝着七宝琉璃宗的方向一路小跑,瞬间就消失在了街角。
……
弗兰德此刻肺都要气炸了!
他不过是一大早出门办点私事,结果半路上就听到坊市里沸沸扬扬地传着消息。
邪眸白虎在玫瑰酒店被人打了!
而且是被一个不知名的少年打得极其凄惨!
戴沐白可是他弗兰德寄予厚望的学生!
是史莱克学院未来的招牌!
更是他弗兰德亲自教导视若己出的孩子!
在自己身边被人打成重伤?!
这简直是在他弗兰德的脸上狠狠抽耳光!
是在践踏史莱克学院的尊严!
“混账东西!”
弗兰德怒骂一声,再也顾不上其他,瞬间催动魂力!
脚下七个魂环的光芒轰然爆发!
他的身体瞬间变得轻盈虚幻,背后浮现出一对覆盖着褐色羽毛的猫鹰翅膀虚影!
“咻——!”
空气被撕裂!
弗兰德的身影如同离弦的箭矢,速度快到极致,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着玫瑰酒店的方向暴射而去!
强烈的怒火让他毫无保留地释放着魂圣的威压,所过之处,街道上的行人如同被狂风吹倒的麦浪,纷纷惊恐跌退!
当他赶到玫瑰酒店时,一眼就看到里面那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走廊。
以及走廊中央,那个鼻青脸肿面目全非,浑身多处骨折变形,如同死狗般昏迷不醒的戴沐白时。
弗兰德目眦欲裂!
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痛和狂暴的杀意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沐白!!!”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戴沐白体内的魂力紊乱不堪,伤势沉重无比!
那凄惨的模样,让他的魂力波动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将酒店门口的花盆、招牌都震得粉碎!
“不管你是谁!老子今天要扒了你的皮!!”
弗兰德双眼赤红,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
他强大的武魂猫鹰赋予了他极其敏锐的感知力。
刚才宁天和朱竹清离开时,在空气中留下了淡淡的魂力波动和气息轨迹!
“找到你了!”
弗兰德眼中凶光爆射!
锁定了气息离去的方向,背后的猫鹰翅膀虚影猛然一振!
“轰!”
脚下的地面炸开!
他就要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将那个胆敢伤他学生的混蛋碎尸万段!!
然而。
就在他身形刚要启动的刹那,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寒感毫无征兆地从他后颈传来!
那是一种能将灵魂都冻结的极致森寒!
一股前所未有的致命危机感瞬间攫住了弗兰德的心脏,让他全身血液在这一刻都仿佛凝固了!
他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
连狂暴的魂力都在这一刻停滞!
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
他清晰地感觉到,一柄冰冷锋锐,蕴含着足以斩断一切生机的剑芒,正贴在他脖子的大动脉上!
只要对方心意一动,甚至不需要用力,那吞吐的剑芒就能瞬间切断他的头颅!
死亡的阴影如此清晰地笼罩了他!
刚才还满腔沸腾的怒火在这柄突兀出现的剑锋面前,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彻骨的冰冷和巨大的恐惧!
弗兰德感觉自己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艰难地一点一点转动眼珠,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着脖子不敢有丝毫晃动,顺着那冰冷剑刃的来源方向看去。
一个身着青色长衫面容清瘦的老者,不知何时起,静静地站在了他身侧两步左右的地方。
老者眼神平静无波,如同古井深潭,正淡淡地看着他。
那柄散发着令人心悸寒芒的长剑,就握在老者的手中,剑尖稳稳地抵在他的颈侧。
当看清老者面容的瞬间,弗兰德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认得来者。
“剑……剑斗罗……大人?!”
弗兰德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难以置信,“您……您这是……?”
他完全懵了!
这位平日里在七宝琉璃宗深居简出的剑斗罗尘心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拿剑指着自己?!
尘心的目光依旧平静,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却仿佛带着千钧重压:“你要扒了谁的皮?”
“啊?”弗兰德被尘心的话问傻了,下意识回道:“那个打了慕白的小子啊。”
尘心轻笑一声,手上剑越发冷了,“哦?这么说,你要找我们宗主麻烦?”
“宗主?!”
弗兰德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巨大的荒谬感冲击着他。
“剑斗罗大人!是不是搞错了?!七宝琉璃宗的宗主是宁风致宁宗主啊!我认识的!我要找的是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他竟然把我学生戴沐白打成重伤……”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试图撇清关系。
“你说的野小子,说不定是我们的新宗主。”
尘心打断了他,声音依旧平淡。
“新……新宗主?!”
弗兰德彻底傻掉了,眼珠子瞪得溜圆。
什么新宗主?
七宝琉璃宗什么时候换宗主了?
他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而且那个把他得意门生打成死狗的少年,就是七宝琉璃宗的宗主?!
这信息量太大,太过于离奇,弗兰德感觉自己的CPU都快烧了!
宁风致正值壮年,怎么可能退位?
就算退位,怎么会让一个毛头小子当宗主?!
但还又是剑斗罗亲口承认的。
还没等他消化这石破天惊的消息,他就感觉到颈侧那冰冷的剑锋上,吞吐的寒气骤然变得更加凛冽!
一股实质性的杀意如同针尖般刺入他的皮肤!
弗兰德浑身汗毛倒竖!死亡的恐惧瞬间压倒了一切疑惑和震惊!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表现出一点点敌意或者质疑,这位杀伐果断的剑斗罗下一秒就会让他人头落地!
“误会!剑斗罗大人!这一定是天大的误会!”弗兰德脸上的惊骇瞬间转化为无比谄媚的表情,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淌下,慌忙解释道:“咳咳咳!肯定是戴沐白那混账小子冲撞了……冲撞了贵宗宗主!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严加管教!绝不再犯!请您务必息怒!息怒啊!”
“改天一定我带重礼去七宝琉璃宗给小宗主道歉。”
他几乎是赌咒发誓般地保证着,姿态放得极低,哪里还有半分刚才那副要杀人泄愤的魂圣威严。
在绝对的力量和死亡威胁面前,面子什么的,一文不值!
尘心静静地看着他,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过了几息,就在弗兰德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那剑锋上那股仿佛要冻结灵魂的杀意悄然敛去。
“如此就好。”
四个平淡的字音落下。
下一秒,弗兰德只觉得眼前一花。
那柄致命的剑,消失了。
那如山如岳般压迫着他的身影,也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剑意和寒气瞬间消散。
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可怕的幻觉。
但颈侧残留的冰冷触感和那股深入骨髓的死亡恐惧,却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噗通!
弗兰德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直接瘫软在地!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的衣衫在短短几息间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冰凉。
他瘫坐在一片狼藉的酒店门口,眼神空洞地望着剑斗罗消失的方向,里面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后怕,以及化不开的茫然和困惑。
新宗主?
那个少年?
剑斗罗亲自隐匿保护?
戴沐白到底惹了个什么怪物出来?
七宝琉璃宗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数个问号在他脑海中翻腾冲撞,让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光怪陆离,极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