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曲阿小将到大汉脊梁 第199章 公台去矣

作者:梅山的老君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04 07: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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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停顿,目光扫过曹操那阴晴不定、急剧权衡的脸,以及旁边刘备那微微颔首的神情,加重语气,说出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理由,

“更何况,杀一陈宫,不过损一谋士,解一时之气耳。

然若司空能效仿昔日齐桓公不记射钩之仇,楚庄王绝缨得士,以恢弘气度感化之,收服其心,令其归顺……”

他微微提高了声调,

“则非但得一洞察世事、深谙韬略的智囊,更可向四海之内展示司空惜才爱士、不计前嫌、求贤若渴的明主气度!

此乃千金市骨,垂范天下!天下贤才闻之,岂能不欣然向往?

此一举而多得,功在长远!望司空暂息雷霆之怒,为千秋大业计,三思而后行!”

陈洛话音甫落,一直旁观的刘备也适时地站起身来,对着曹操郑重拱手,

“曹公,守仁将军所言,字字珠玑,句句在理。公台刚烈,其才实乃世所罕见,杀之,确足以令天下士人扼腕寒心,诚为可惜。

若能以大义感召,以诚心相待,令其幡然醒悟,归顺明公,则必为股肱栋梁,助公立不世之功业!”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劝谏意味。

曹操脸上的怒容如同潮水般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凝重的思索。

他眯起眼睛,手指在冰冷的扶手上缓慢而有力地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轻响,如同在叩问自己的内心。

陈洛的话语,如同重锤,句句砸在他最在意的心事之上——与袁绍的对比,天下士人的评价,未来的人才争夺……

杀陈宫,不过是图一时口舌之快,泄一时心中之愤,确于争夺天下的宏图大业有害无益。

刘备的附和,更增加了这番话的分量。这其中的利害权衡,像冰冷的蛇在他心头缠绕……

时间仿佛凝固。寒风卷过,旌旗猎猎作响。

“嗯……”

曹操的目光在陈宫那决绝的脸上停留,又缓缓扫过陈洛那坦荡而恳切的面容,最后落在刘备那沉静的眼眸中。

良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悠长而沉闷,仿佛吸入了整个寒冬的冷意。

“公台啊公台,”

他缓缓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坐回了主位。

目光再次投向场地中央,那个昂首挺立、毫无惧色的陈宫身上,语气已然缓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你意下如何……”

他声音低沉,

“玄德公与陈将军皆为你求情。你…可愿降?”

陈宫看着为自己求情的陈洛和刘备,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波动,有惊讶,有审视,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

他沉默片刻,忽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却无半分欢愉,只有看透一切的苍凉与决绝。

“哈哈哈……曹孟德!不必假惺惺了!宫,心如铁石,岂肯屈膝事仇?今日不死,来日亦必与你为敌!”

他笑声戛然而止,目光扫过曹操、刘备,最后在陈洛脸上停留一瞬,带着一种说不清是讥讽还是别的意味,

“至于归心?呵…道不同,不相为谋!”

言罢,他整了整衣冠,竟不再看任何人,转身,昂首,一步一步,极其从容地向着城外走去。

两旁甲士欲要阻拦,曹操却微微摇了摇头,挥了挥手。

甲士让开道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决绝而去的背影上。

寒风卷起他的衣袍,显得那般孤寂,却又那般挺拔。

陈宫就这样走了,没有回头,消失在白门楼外的荒野之中,不知去向。

曹操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意味不明地低语了一句,

“倔强如斯…也罢。”

他复又看向陈洛,眼神深邃,

“守仁,今日又欠你一个人情。”

陈洛躬身:“洛不敢。只为司空大业。”

白门楼前,吕布已然气绝身亡,一代枭雄,就此落幕。

而陈宫的离去,却为这段历史公案,留下了一个充满悬念的尾巴。寒风依旧呼啸,卷起尘土,仿佛在呜咽着时代的悲歌。

建安三年的冬末,寒意未消。

下邳城破、吕布授首的白门楼血色尚未被风雪彻底掩盖,消息便如同插翅般飞入了刘备军设在城西的大营。

营中将士虽因大战得胜而士气高昂,却也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尤其是对于那些新附的、曾与吕布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将士而言。

空气中弥漫着汗味、血腥气、湿柴燃烧的烟味,以及一种无声的压抑。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一张张疲惫而警觉的脸,有人低声交谈,更多的人则沉默地擦拭武器或整理甲胄,目光偶尔飘向中军大帐的方向,带着探究和一丝忐忑。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人影幢幢。刘备正与关羽、张飞、陈洛及匆匆赶回的陈登等人商议战后事宜及军队整编。

气氛凝重而忙碌。炭盆散发着有限的热量,却驱不走帐内深重的寒意。

“唉。”

刘备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案几地图上划过,标记着需要安置的降卒和缴获的辎重;

关羽一手抚髯,凤目半阖,眼神锐利如刀,审视着名册,偶尔低沉地指出几个名字,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飞则显得有些焦躁,环眼圆睁,蒲扇般的大手时而拍打大腿,时而烦躁地抓挠着虬结的乱须,对繁琐的整编事宜颇不耐烦,

“大哥!忒也多事!降兵打散了分给俺们便是,这般挑挑拣拣,何时是个头!”

陈洛跪坐在侧,身姿挺直如枪,正执笔疾书,记录着众人的决议,墨汁在竹简上快速晕开,留下清晰而有力的字迹,他面容沉静,但紧抿的嘴角和偶尔投向帐帘的目光,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不要着急。”

陈登摇着那柄似乎永远不离手的羽扇,脸色带着连夜奔波的疲惫,眼窝深陷,但眼神依旧清亮如昔,他轻声补充着关于徐州当地豪强的态度和粮秣转运的细节,语速平缓却条理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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