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凭着情报里精准的坐标和描述,找到了一条被灌木丛半掩的废弃铁轨。
这铁轨当年是用来运煤的,直通一个早已停用的旧矿洞。
“走,进去看看。”夏天拨开荆棘,率先钻了进去。
秦朗将信将疑地跟上。
矿洞入口很大,但里面漆黑一片,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夏天打着手电,光束在布满煤尘和渗水的洞壁上晃动。
往里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岔路开始多起来,如同迷宫一般。
“师傅,这……不会迷路吧?”秦朗有点发怵。
“跟着我走。”夏天语气肯定,系统提供的情报不仅指明了路线,连哪里需要注意脚下暗坑,哪里有隐蔽的通风口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最终,他们在一个看似死路的洞窟尽头停下,用手电筒四周照了照。
“就是这里了。”夏天低声道。
这矿洞深处其实有一条隐蔽的支线,穿过山体,另一头出口在毛子那边一个同样废弃的林场附近。
运货的队伍晚上进来,直接开进洞深处装卸,两头一堵,鬼都发现不了。”
……
第二条通道,则更为奇特,是在一片湿地深处。
这里水网密布,芦苇丛生,春夏之交,水势丰沛,蚊虫已经开始嗡嗡作祟。
夏天租了一条小木船,带着秦朗,沿着一条不起眼的小河道划了进去。
七拐八绕之后,水面逐渐变窄,岸边出现一个半淹在水里的溶洞入口,若不是情报指引,绝对会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岩石裂隙。
“低头。”夏天招呼一声,小船轻盈地滑入了溶洞。
洞内起初昏暗,很快便豁然开朗,形成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
一条地下暗河静静流淌,水声在空洞里产生轻微的回音。
“地下暗河,”夏天解释,“水位随季节变化,但春夏之交正好能用。
用小船或者加装了马达的平底船,能悄无声息地运送相当数量的货物。
这条水路蜿蜒曲折,大部分都在地下,出口在对方境内一个极其偏僻的河湾,安全性很高。”
他还特意测了测水深,足以承载重量不轻的小船通过。
……
第三条通道,则充分利用了地形的复杂性,是一条需要短暂徒步穿越国境线的山谷小道,但入口处却巧妙地位于一个边境村庄的坟地后面,极其隐蔽,且寻常人根本不会往那里去探查。
连续两天的摸查和实地考察,让夏天心里最后的那点不确定彻底消失了。
系统提供的走私途径,确实远超普通道上流传的那些“野路子”。
它们要么利用废弃的工业设施,要么借助复杂的自然地貌,不仅隐蔽性强,而且因为历史或地理原因,其运输潜力都远比想象的要大,足以应对他们计划中的物资量。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些途径运作,能最大限度地避开在正规市场和常规运输环节进行大宗交易所带来的关注和风险。
傍晚,回到简陋的招待所,夏天摊开本子,上面已经密密麻麻记满了只有他自己能完全看懂的符号和要点。
“师傅,这下门道摸清了吧?路线也找到了,我们是不是该动手了?”秦朗摩拳擦掌,这两天虽然累,但跟着师傅,他感觉自己也长了无数见识。
夏天合上本子,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嗯,心里有底了,接下来,该想想怎么把我们自己‘变成’正常的批发商,一点点地把货‘散着’收上来,还不能让人看出这些货最终要去同一个地方了。”
如何将分散采购、集中仓储、隐秘运输和最后分销这四个环节完美衔接起来,而不引起任何一方的怀疑,这才是对他们真正的考验。
夏天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一个初步的计划开始逐渐成型。
……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夏天和秦朗就离开了招待所。
初夏的尔滨市郊区,清晨还带着几分凉意,空气中混杂着泥土和植物生长的气息。
“师傅,我们今天还靠两条腿跑?这地方太大了,太耽误工夫。”秦朗看着望不到头的土路,忍不住抱怨。
夏天想了想,觉得在理,于是带着他走到招待所旁边的一个旧货市场转了一圈。
最终挑中了一辆二手但结构还算结实的长江750三轮摩托车,车斗容量大,能装不少东西。
“买辆车,后面赶路或拉点东西都方便。”
夏天跟老板一番讨价还价后,最终成交。
夏天跨上车,发动了引擎,“上来,今天事多,没个车不行。”
摩托车突突地冒着青烟,载着两人驶离了市区,朝着荒僻的郊外开去。
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为那三条隐秘通道寻找合适的中转仓库,而且每处最好能租个两三间,分散风险。
必须短租,位置要偏,人烟越少越好,但又要能勉强通车,方便大量物资进出。
这其中的平衡,需要实地一点点去磨。
他们先去了最近的矿洞那条通道。
沿着矿洞外荒废的运煤专线路基颠簸了快一个小时,才在几公里外找到一个几乎荒废的自然村。
村里没几户人家,多是老人。
夏天没直接找管事的,而是先绕着村子转了两圈,最终看中了村尾一排三间连着的看起来快塌了的土坯房,房前有个极大的空地,几乎能当个小操场,而且紧挨着那条荒芜的路基。
这次,他找到了村里管事的老人,递上几盒“灵芝”烟:“大爷,我们是市里‘北方农副产品购销公司’的。”他指了指那三轮摩托,
“搞点山货、土产收购,夏天收货,秋天往外运,需要几个临时的库房,堆放收来的麻袋、筐子什么的,也停停我们的车,租一两个月,现钱结算。”
老人眯着眼,看着他们和那辆看起来挺能装货的三轮摩托,又看了看那几间破得都快没人要的房子,犹豫了一下:“那房子都快塌了,你们要是不怕,就用吧,但是耗子多。”
“没事,能遮风挡雨,堆点东西就行。”夏天爽快地付了一个月的租金,拿到了两把锈迹斑斑的钥匙,三间房,他们全租下了。
第二个选址点是湿地暗河那边,
这难度更大。
沼泽地带,本来有人的地方就少。
他们骑着摩托,在错综复杂的河道间的土路上颠簸,问了两三个零星的渔家,都摇头。
最终,在一片地势稍高的荒滩旁,发现了两栋孤零零的破旧砖房,以前似乎是看鱼人用的宿舍和仓库,早已废弃,但砖石结构比窝棚强多了,门口一片硬地也能停车。
夏天找到最近的一户渔民,这次的说辞更具体:“老哥,我们收芦苇、蒲草,也收点野鱼,在这边收货需要个地方歇脚,存放点打包机和空筐子,顺便给摩托车换个零件啥的,那两间旧砖房,你看能不能帮着联系下主家?我们短租,给现钱。”
渔民看了一眼他们的打扮,又看了看那叠不算薄的钞票,最终点了点头:“房子荒着也是荒着,我带你们去村委会说说看,问题不大。”
忙完这两处,日头已经偏西。
两人一身汗水和尘土,第三处对应山谷小道的仓库却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