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集训的哨声照常在营区响起。
夏天一早站在训练场上，眼睛有点红，是昨晚没睡好留下的痕迹，但人却很精神，像是想通了什么。
他昨晚想了一晚，彻底放弃了之前想单纯教打斗技巧的想法。
这些士兵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现代军事格斗术已经够狠够实用。
他们现在真正缺的，是更根本的东西……
一副能扛得住任何折腾、恢复快、耐力惊人的体魄，还有能让自己在极限状态下稳住心神的方法！
秦雪来得早，一身训练服衬得她身姿笔挺。
她看到夏天发红的眼睛，轻轻皱了下眉，走过去低声说：“不用这么拼，他们底子都好，你教点实用的擒拿或者要害击打，让他们练熟了就够用了。”话听着淡，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夏天转头对她笑了笑，眼神很亮：“我昨晚想了一夜，改主意了，我今天要教一些“根本”的东西。”
“根本？”秦雪眼里带着疑问。
“对，打磨身体、养精神、激发潜力的基础技法。”夏天望着操场上已经集合完毕的人群，语气肯定。
士兵们一个个昂着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夏天，兴奋劲都快溢出来了。
队伍里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猜猜今天教官教啥？咏春？还是截拳道？”
“我猜是洪拳，刚猛，带劲！”
“柔术吧！锁技多厉害！”
……
夏天和秦雪走到众人面前，一开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所有人听好！今天不教任何招式，不传任何打斗技巧。”
疑惑在每个人脸上闪过……
“你们会的杀人技，都是千锤百炼总结出来的，已经够高效了，再多学几招，对你们整体提升也有限。”夏天声音清晰，目光扫过众人，
“想想看，敌后奔袭几十里之后，冰天雪地里趴几天几夜之后，打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决定你们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继续任务、能不能干掉敌人的，是什么？”
队伍里一片沉默。
“是体魄！是远超常人的耐力！是拼到极限后还能快速恢复的体质！是累到不行时还能保持冷静、精准开枪的精神状态！”夏天声音斩钉截铁，
“是一副能扛住所有科技和战术的身板！这才是根本！”
这话像锤子一样砸在每个士兵心上，秦雪也眼神一动，若有所思。
她想起自己有次连续几天追踪任务后，几乎站不住的感受。
“现在，全体都有！放松站好，闭上眼睛，别管外面的声音，只注意自己的呼吸。”夏天开始引导，声音稳而有力，
“吸气……感觉天地间干净的气沉到肚子下面……呼气……把身体的废劲、疲劳、杂念都排出去……”
士兵们觉得新鲜，但还是照做了。
很快，操场上出现一幅奇特的画面：上百个士兵闭眼静立，只有又轻又长的呼吸声，他们的表情慢慢变得平静。
夏天走在队伍里，细微调整着个别士兵的呼吸节奏：“意守丹田，气沉涌泉……对，就是这样，感受气息在体内的流转，滋养五脏六腑，冲刷筋骨皮膜……”
“教官，这喘气有啥名堂啊？不如教我们两招一击必杀的狠的！”一个胆大性急的士兵忍不住喊道，引来几声压抑的低笑。
夏天走到他面前，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示意他再次深呼吸，然后伸手在他后腰命门穴位置轻轻一按一送：“感受这里，气沉下去，别浮在胸口。”
那士兵下意识照做，忽然“咦”了一声，只觉得一股温和热流顺着夏天按的地方迅速扩散开，刚才训练前还有点酸胀的后腰顿时舒坦了不少，仿佛泡在了温泉里。
“嘿……还真有点意思哈……”他讪讪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惊奇，不再多话，老老实实跟着练了。
秦雪也跟着练了练，她常年高强度训练，肩膀一直隐隐作痛，这会却感到一阵难得的舒缓，效果明显得让她彻底收起了最后那点轻视。
她看向队伍中的夏天，他正耐心地和一个士兵低声说话，侧脸在晨光里显得很专注。
……
中午休息哨响，夏天和秦雪走向食堂，腰间的大哥大震了……
是白秀琴。
“喂，白姐。”
“还顺利吗？”电话那头声音温和，带着关心，“没累着吧？”
“挺好，上午刚练完。”夏天和秦雪示意了一下，然后走到树荫下，靠着树干，“家里咋样？”
“二期厂房今天封顶了，老杨说比计划还快两天，苏联专家瓦西里对新到的车床很满意，说精度够用十年。”白秀琴语速轻快，透着利落，
“北边王龙也来了电话，说第三批货的信用证已经开了，很顺利。”
“嗯，好。”夏天听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后方稳定让他心里踏实，“面料试得怎么样？”
“正要和你说，3号配方小批量试产很成功，老师傅都说手感特别好！”
“好！那就好！”夏天立刻说，“女性运动服的样布也先打出来，我回去就要看。”
“知道了，你……自己也注意休息，别光顾着教别人。”白秀琴轻声嘱咐。
“放心，我会注意的，你也一样，别累着自己了……”挂了电话，夏天心里更稳了。
秦雪：“……家里来的电话？厂里事多？”
“嗯，白姐打来的，说说项目的进度。”夏天笑了笑，“都挺好。”
“白经理……挺能干。”秦雪评价了一句，目光飘忽，语气平淡。
“是啊，多亏有她。”夏天感慨，“不然我哪能放心出来这么多天。”
秦沉默了一下，忽然转头看他：“能让你这么信任的人，不多。”
夏天迎上她的目光，那双清冷的眼睛里好像有点别的什么，开心笑笑：“是啊，运气好，遇到几个。”
然后很是认真的看着她的脸庞说道：“你也算一个。”
秦雪眼神闪躲，撇开了头，有点受不了那眼神……
……
下午继续训练。
呼吸法看似简单，但夏天时间紧，得尽快让他们练熟，还教他们怎么在跑步和对抗中运用。
夏天在队伍里走动，不停纠正动作。
走到秦雪旁边时，发现她虽然动作标准，但额头冒汗，呼吸有点急，显然也在硬撑。
“感觉怎么样？”他低声问。
“比想的难。”秦雪坦白，声音因为用力有点哑，“运动中还要保持呼吸节奏太难了，得长期练成本能才行。”
“意念沉下去，气匀着来，别跟身体较劲。”夏天示意她微调胯部，“试着放松这，力气自然就顺下去了。”
秦雪照做，很快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好像……是轻松点了。”她忍不住看夏天，
“这些方法，你从哪学的？感觉挺……古老，但确实有用。”
夏天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说：“教我功夫那老头教的，加上自己瞎琢磨，老祖宗的东西，总有道理。”
其实呼吸法和锻炼法是签到武术奖励里配套的，他把几种方法相互借鉴融合了一下，才变成现在的这套独属于他夏天的“修炼”体系。
秦雪没再多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