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零点。
一个平平无奇的时间节点，却因为一部电影，成为了无数网民的狂欢之时。
就在时钟跨过零点的那一刻，B站的首页，一个巨大的推荐位被一部名为《午夜香槟》的电影所占据。
封面，是顾千雪和林舟那张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葬礼”海报。
下面，是两个醒目的大字：
【全片放送】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股无法想象的、庞大到恐怖的流量，如同一场毫无征兆的海啸，瞬间涌入了B站的服务器。
【零点零一分】
B站，崩了。
网页无法刷新，APP无限转圈。
无数满怀期待准备第一时间审判“烂片”的网友，被一个鲜红的“加载失败”页面挡在了门外。
“#B站崩了#”这个词条，以火箭般的速度，在短短一分钟内，登顶微博热搜第一。
后面，跟着一个猩红的“爆”字。
无数程序员从睡梦中被夺命连环call叫醒，哀嚎着奔向自己的电脑。
他们谁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家服务器的崩溃，不是因为某个顶流明星官宣恋情，也不是因为跨年晚会，而是因为……一部还没人看过的烂片。
【零点三十分】
B站的程序员们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服务器被紧急修复。
积攒了半小时的用户洪流，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无数人涌进了《午夜香槟》的播放页面。
电影，开始了。
当那句经典的“哦，宝贝儿，你看这天……”响起时，整个屏幕，瞬间被密密麻麻的弹幕所淹没。
“来了来了！名场面打卡！”
“前面的朋友挺住！我先走一步！”
“哈哈哈哈救命！光是第一句台词就让我笑得从床上滚了下来！”
“空降兵注意！44分18秒！男主尬舞救美！高能预警！非战斗人员请立刻撤离！”
狂欢，就此拉开序幕。
【凌晨一点】
冯毅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他没有睡，他在等。
等一个结果。
助理拿着平板电脑，手都在抖：“老板，电影……上线一小时，播放量……破亿了。”
冯毅的瞳孔，猛地一缩。
“评论呢？评分呢？”他急切地问。
“评论区……已经成了许愿池了。”助理的声音带着哭腔，“所有人都在比谁骂得更难听，谁的吐槽更有文采。但是……没有人在乎顾千雪之前的黑料了，所有人的火力，都集中在了电影本身和许诺导演身上。”
“豆瓣评分出来了，”助理的手指划过屏幕，“因为是线上免费播，参与打分的人数瞬间破了十万……评分……1.8。”
华语电影史上的最低分，诞生了。
然而，在这个评分下面，最热门的一条短评，是这样写的：
“我活了三十年，从未看过如此纯粹的、如此不加掩饰的、如此撼动灵魂的烂片。它烂得坦荡，烂得真诚。我已经无法用好或坏来评价它了，我只想说，许诺导演，你是我的神。看完之后，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被净化了，过去一个月工作上的烦恼、生活中的琐事，在它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谢谢你，烂片界的活菩萨。”
这条短评，点赞数，破了五万。
冯毅呆呆地看着那段文字，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一寸寸地崩塌。
【凌晨三点】
微博热搜榜，前十名，被《午夜香槟》屠榜了。
#午夜香槟评分1.8#
#许诺，我的精神状态还好吗#
#林舟演技#
#顾千雪蝴蝶结绑法教学#
#三百六十度滋润你#
……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关于男主角林舟的那个词条。
点进去，热度最高的一条微博，来自一位著名的毒舌影评人，他写道：
“我无法评价林舟先生的演技，因为在这部电影里，他根本没有演技。他就像一个被导演随意摆弄的人体模型，贡献了影史上最灾难、最僵硬、也最令人难忘的表演。但我又由衷地敬佩他，因为我知道，一个专业演员，能把自己‘演’成这样，这背后需要多么巨大的勇气和多么痛苦的自我摧毁。他不是在表演，他是在献祭。向许诺这个魔鬼，献祭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这条微博下面，林舟那张在开机仪式上，略带迷茫和质朴的脸，被做成了表情包，配上文字：
“致富秘诀：演烂片，拿命换。”
同一时间。
某个老旧的家属楼里，林舟的父母，两个一辈子老实巴交的退休工人，戴着老花镜，看着儿子在电视上那段“尬舞救美”的片段，沉默了许久。
“他爸，”林舟的母亲，眼眶有些湿润，她转头看向老伴，“咱儿子……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舟的父亲，一个沉默寡言的老头，猛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头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
“胡说！”他大声说道，声音却在颤抖，“这叫艺术！为艺术献身！我儿子，有出息了！”
【清晨六点】
天，快亮了。
冯毅的办公室里，一片狼藉。
他派出去的水军，被淹没在人民群众欢乐的汪洋大海里，连个泡都没冒起来。
他发出去的黑稿，被当成了“电影彩蛋解析”，阅读量篇篇十万加。
他引以为傲的院线封锁，在“全网免费”面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所有的武器，所有的策略，都失效了。
他的“正规军”，被一个人的“游击队”，打得溃不成军。
助理将最后一份舆情报表，放在他面前。
“老板……顾千雪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现在网上对她的评价，清一色都是‘心疼’、‘敬业’、‘年度最惨女主角’。她之前那个高端、清冷的国民初恋人设彻底崩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接地气的、更具同情分、路人缘爆棚的‘美强惨’新形象。”
“好几个我们之前丢掉的代言，都主动打电话回来，想重新合作。他们说，顾千雪现在的话题度和国民度，比出事之前，还要高好几个量级……”
“够了！”
冯毅嘶吼着，一把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地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输给了他最看不起的、最不屑的“歪门邪道”。
他毕生建立起来的、引以为傲的“行业规则”，被一个叫许诺的疯子，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践踏得粉碎。
“噗——”
一股腥甜的液体，猛地从他喉咙里涌了上来。
他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面前那份“胜利”的舆情报告。
他的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
同一时刻。
许诺的总统套房里，窗帘被拉开。
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射进来，将整个房间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
许诺的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约而至。
【叮！新手任务“第一次净化”已完成！】
【任务结算中……】
【影片名称：《午夜香槟》】
【最终评分：1.8（豆瓣），1.5（时光网），1.9（猫眼）……综合评分1.73，远低于任务目标3.0。】
【舆论对冲效果：完美！目标人物（顾千雪）负面舆论覆盖率100%，并成功塑造全新正面人设，商业价值不降反升。】
【任务评级：SSS （史诗级）】
【任务奖励发放：】
【1.现金一千万（已由委托方支付）。】
【2.“艺术点数”x1000。】
【3.称号“烂片之王（中级）”升级为“烂片艺术家（初级）”。】
【4.解锁系统新功能：‘舆论风向标’。】
【5. SSS级特别奖励：技能‘点石成金手（初级）’。】
【技能描述：您可以指定一部作品中的某个“缺点”，并使其在特定条件下，转化为观众眼中的“优点”。（注：该技能冷却时间极长，请谨慎使用）】
许诺看着系统面板上丰厚到堪称奢侈的奖励，脸上露出了平静的微笑。
他走到阳台，看着那轮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的、光芒万丈的太阳。
天，终于亮了。
一个属于他的时代，也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