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百姓很快被程意的手下集中在中央的麦场上,这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的七嘴八舌议论着: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是谁啊?”
“不晓得啊,谁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的看起来都很壮实,肯定是豪杰人物。我怎么看到李安那个肺痨鬼站在这些人后面?”
“难不成,他这是攀上高枝了?!”
“不应该啊,就他这种人,怎么能攀上高枝?该不会是他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家追到了村子里想要连坐咱们吧?!”
“有可能,有可能啊!”
百姓们很快推断出了一个极有道理的可能,流言一下子在人群中传播开来。
他们在看向李安时,瞬间变了模样。
一个个的咬牙切齿,那副模样,恨不得生啖其肉,渴饮其血。
百姓,尤其是这些最普通的百姓。
大多都是胆小怕事。
就想着,不管发生什么,都与我没关系,千万别找上我来。
现在,他们觉得李安给他们惹来了祸事。
村子里,也有一些人时不时的上山砍柴,拿到柴市售卖。
也曾有人见过程意。
只是,现在这冷不丁的,被程意的那些手下一吓,一个个的不敢往这方面想。
毕竟,平时程意总是乐乐呵呵的样子。
现在,却是凶神恶煞,脸色阴沉。
变化,太大。
人群最中央,王福年站在那里,一双眼睛不断的打量着李安,以及程意。
站在他旁边的管家王财环顾一周,将周围百姓的议论声全部听了去,忐忑不安的道:“老爷,这李安是不是真的惹上了祸事?给咱们村子招来了祸患?!”
王福年此时也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一直以来,李安都是整个村子最没存在感的人。
日子过的苦兮兮,老娘老爹先后离世,连过冬的钱都没有。
没有意外的话,只怕这个冬天就要冻死。
怎么冷不丁……就带着一大群人回来?
攀上高枝?
王福年不信。
就李安这样的人,凭什么攀上高枝?
他有什么?
要攀上高枝的,应该是他这种人才是。
思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皱眉道:“这个我不太清楚,先看看情况再说。”
“你们村子里,谁是主事的?!”
这时,站在人群最前方的程意忽然高声大喊。
人群传来骚动,一个个的都看向了王福年。
王福年本想躲着,可这时程意忽然盯住了他:“你就是村子里主事的?!”
王福年实在隐藏不住,这才硬着头皮走了出去,“这位小哥,在下王福年,乃是村子里的村正,不知这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他闹不明白程意的身份,谨小慎微的试探。
程意道:“我是镇上柴市的柴火铺子掌柜程意,我相信你们这些人中,有一些人是认识我的。不过,我还有另一个身份。我是正阳武馆的武师!”
“啊?是武师大人?!”
“竟然真是程意,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
“竟然是武师,武师可都是高高在上的,这怎么回事?!”
百姓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更大了不少。
武师,在大宁有着超然的地位,可以见官不拜。
换言之,武师本就是官。
而且也有着极其厉害的本事,开碑裂石,断流江海,那是手到擒来。
这些百姓平时连那些大一些的土地主都见不到,更别说是武师了。
一个个被吓得慌张失措。
王福年也是被吓得哆嗦不止。
他就是村子里的一个小小富户,虽说有不少田亩,加上与镇上的一些大户人家,有着那么几分交情,可以在村子里为所欲为。
但说起来,充其量也就是小角色。
远远比不上武师。
“程意大人,您大驾光临,未能远迎,还请恕罪,不知道您这次前来所谓何事啊?是不是李安这兔崽子得罪您了?您放心,只要您把他交给我,我绝对不会饶了他。”
王福年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擦着脸上的冷汗。
“是啊,程意大人,这都是李安的错,与我们无关啊!”
“都是李安的错,让他担着!”
百姓们也连忙跟着撇清关系,想尽一切办法把责任推在李安身上。
程意一听这话,脸色一沉,气沉丹田,而后猛然一喊,一道洪亮的让人耳膜刺痛的声音骤然响起:“你们都给我闭嘴,一个个的吃了熊心豹子胆,该死的东西。李安是我的兄弟,你们敢这样说我兄弟,是想找死吗?!”
程意目光如刀,狠狠的剜着眼前这些人。
“这,这怎么可能?!”
“李安成了武师的兄弟!”
“我这不是做梦吧?!”
百姓一个个的都是惊骇,震惊不已。
想不明白,李安这小子。
怎么攀上了程意这根高枝了?
这实在是,太离谱了吧?
麻雀飞枝头,土鸡变凤凰了?!
王福年被程意这话搞的有些懵逼,“这这这,程意大人,是不是弄错了?李安就是一个小肺痨鬼?他如何会是您的兄弟?!”
他不理解。
李安在村子里,那就是小人物。
怎么冷不丁的,成了大人物的兄弟?
这实在是太超出常理了吧?!
“呵呵,竟然敢如此污蔑我的兄弟,来人,给我掌嘴!”
程意话音刚落,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步踏出,抡起沙包大的巴掌,狠狠的朝着王福年的脸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直接把王福年抽的趴在了地上,嘴里吐出一口血。
王福年不敢反驳,更不敢反抗,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求饶命。
武师杀人,杀他这种人,比捏死蚂蚁还简单。
程意轻蔑的瞥了王福年一眼,又大声道:“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们,李安就是我兄弟,我不管你们之前是如何针对我兄弟的,从今往后,一个个的都给我安分点。
别觉得我这人平时好说话,总是乐乐呵呵的样子,但是,你们别惹我,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福年这下终于明白了。
尽管他不知道李安是如何攀上高枝的,但现在,李安确确实实已经是程意的兄弟了。
这让他心头苦涩。
这臭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运气这么好?
可下一刻,他忽的想到了什么。
之前他要把李安拐骗过去当猪猡。
这李安会不会记仇啊。
要是真记仇的话,那自己这条小命,只怕没了啊!
一想到这些,他便抖如筛糠,冷汗扑簌簌的流着,心惊胆战的探起头来向李安看去。
猛然发现,此时李安正看着他。
且满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