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力散、凝气丸、渡神丹三者之所以是尘寰修行界的硬通货,就是因为它并非一次性提升的丹药,而是辅助修行。
就和灵石一样,从炼气到渡劫,都可汲取灵石之中浓郁的灵气修行,不同的是,越是高阶的修士,所用的灵石品级越高。
而这三种基础丹药同样如此,只要境界不超过当前品阶丹药的药力上限,就能一直服用。
天品丹药,即便苏砚凝聚金丹,成就真人,亦有微弱的效果,只是相较于丹药的价值和它所起到的效果,直接服用远不如换成其他资源。
苏砚服下三者,又手握灵石,方才运转功法,庞大的灵气便被纳入体内,在丹药的作用下,被一分为三。
一份被灵根吸纳,穿巡经脉,被炼化为法力;一份被药力裹挟,点点滴滴的融入筋骨血髓,强化肉身体魄;一份则进入眉心祖窍,淬炼神识。
苏砚不知道旁人纳灵是不是要先过滤掉不同属性的灵气,但他纳灵,是来者不拒。
这也算是空灵根的便利之一,再加上功法的霸道,一旦前几个小周天凝聚出玄阴法力,它便会主动吞食灵气壮大自己,根本不需要再转化,炼化效率奇高。
周天运转,苏砚肉眼可见法力源源不断的汇聚到他铸就的掌池中,并未填满的池底更多的被法力覆盖。
看着越积越多的法力,苏砚兴致高涨,仿若不知疲倦的功法运行机器,一个周天接一个周天。
苏砚沉浸在修行之中,不知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修行效率慢了下来。
其实并不慢,可相较于方才,现在简直就是龟速,两相比较,苏砚明显的察觉到其中的差距。
苏砚停下修行,从入定之中苏醒,看向天际的晨曦,闻着山间的草湿润的草木气息,只知有过日升月落,就不知过了几回。
舒展了一下身子,苏砚没有再打坐,而是熟悉已经掌握的法术,同时修习别的护身术法,多掌握一种技能,真的能多一些底气。
待得疲倦了,他就坐在崖边,似少年躺在田埂间一般,双手搭在后脑,双腿悬空,仰躺着看向天穹,或是发呆放空自己,或是任思绪飞散,让它们不断碰撞,以捕捉灵感。
稍作休息后,他又服下丹药,手握灵石,于蒲团上盘坐,继续修行,这一次,他修炼的是《九阳真经》。
有丹药加持,这一次很轻松的就贯通了完整的周天,大周天之后,气海中的九阳法力仿佛真的凝聚成了一轮大日。
只是大日如初升一般,有光与热,却不耀眼,也不灼人,反而只有和煦,让人心神安宁;
九阳法力就像那轮太阳,不断的向四周逸散光与热,苏砚能清晰的感受到法力化为某种能量从气海脱离,融入周身。
以他现在的修炼进度,显然还做不到我身不坏火长明,如果就此停止修炼不再积累九阳法力的话,那轮大日早晚有熄灭的一天。
苏砚自觉,要想做到长明不坏,至少也要修炼到金丹,届时内里自成方圆,真正的圆融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正应总纲中那一句“铸就金丹无漏体,我命由我不由天!”,而今的自己不过堪堪入门而已。
此后,苏砚的生活变得相当充实。
他终日居于山巅,五心向天,于晨光之中苏醒,在晨间温习法术,祭练剑阵,感知波动,以期早日与长剑共鸣相通;
晌午之时,或是仰躺崖边,或是倚卧树梢,只片刻小憩,醒来又是神采奕奕,趁大日悬空,再修九阳。
待得日暮,便暂时放下修行,梳理所得,若有兴致,便看看藏书,志异杂谈,以增加见识。
青山寂寂,白云悠悠,入得山中,便恍若跳出了红尘岁月的流转,朝起时雾拢林梢,暮归时鸟衔残阳,一日复一日。
山中依旧云来云往,花开无声,雪落无痕,仿佛光阴行至此处,也自觉放缓了脚步,化作一缕烟、一阵风,漫过崖畔,便再无声息。
时间,就在苏砚日复一日的修行之中过去,一个月后,苏砚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炼气六层,九阳法力的积累也达到了炼气四层的程度。
修为的突破的确让人欣喜,但对苏砚来说,最可喜的还是他终于将御物术修炼到了人器合一的境界!
换言之,他已能御剑而行,以自身的本事遨游天地!
山风吹拂,带着初春嫩叶的清冽和远处云海的湿气,苏砚临崖而立,心潮如面前翻涌的云海般难以平静。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中回荡的并非往日的疲惫或凝重,而是一种近乎燃烧的雀跃,一种渴望破茧而出的悸动。
月余修行祭炼,无数次从飞虹上摔落,终于在今天清晨换来了一道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意念洪流,在他识海中奔涌!
人与剑之间那层无形的隔膜,在洪流之下,“啵”地一声,悄然融化。
“嗡……”
苏砚心念微动,悬停身前三尺处的飞虹剑发出清越的震颤鸣吟,他清晰的感受到剑鸣在应和着他心跳的旋律,传来欢快的回应。
他与飞虹之间,仿若有一种水乳交融的意念连接正在无声蔓延、共鸣。
阳光映照在剑身上,折射出浅青色的剑芒,剑芒在朴实无华的剑身上流转,比任何一次都要明亮,都要温顺。
苏砚的嘴角再也抑制不住地上扬,无声的喜悦像春天的藤蔓瞬间爬满了心房。
他屏住呼吸,带着无比的郑重与一丝残余的怯意,轻轻踏在了那微微颤动的剑身之上。
足底传来微麻的触感,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一股带着生命力的、同源的灵力脉动在稳定地托举着他。
心神凝聚,法力运转,合入心神,而后完美进入早已经熟悉的波动之中,意随心动,念力如丝缠绕飞虹。
“起!”
飞虹剑发出一声更加清亮的剑鸣,一股平稳而坚定的力量自剑身涌起,苏砚只觉身体骤然一轻,像是卸下了千钧重担。
蒲团在他的视线中变小、远离——他离地了,三尺、五尺、一丈……
狂喜如同奔涌的江河淹没了苏砚所有残余的紧张,他低头看着自己悬空的脚尖,看着投在地面上的影子,一股不真切的幸福感直冲头顶,让他目眩。
他终于上天了,拉近了与头顶那片浩瀚天穹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