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之下，苏砚看到自己体内的骨骼，经脉等等，隐隐间散发着淡淡的荧光，看上去犹如白玉一般，一眼看去，似乎隐藏着无穷力量。
而法力的变化，更是让他有些失神。
此前他丹田之中的法力不过巴掌大小的一小滩，经过周天凝练之后更是只有拳头大小。
可而今随着他心念而被调动的法力，已经装满了一个水缸，在他的念头牵引下，好似龙吸水一般，一道细小的水流螺旋而起，向经脉之中涌去。
顿时间，原本寂静无声的体内，便似一台精密的机器再度开机，开始了脱胎换骨之后的第一次运转。
烈火灼烧过后，必将孕育新的生机，先前的煎熬，在此时迎来了收获，随着法力的穿巡，苏砚发现更大的惊喜在等着自己。
盘旋升起的法力细流好似最初的龙卷，本来极其细微，可进入经脉之时，却是席卷了一道道庞大的能量。
若是换作以前，这般庞大的能量涌入，定然会让经脉产生胀痛之感，然而现在，这些能量涌入，甚至都无法将之经脉填满。
便是偶尔被能量撞击，经脉也只是极具韧性的一涨一缩，便将那一股庞大能量尽数纳入，没有令得苏砚感受到半点的刺痛。
相较先前，经脉被拓宽了不知多少，以前是山涧野生的小溪，此时就是精修过的渠，不仅更为宽敞，也更坚韧！
那股能量极其庞大，但却甚是驳杂，可在苏砚精纯的法力牵引下，它们只能乖巧的沿着《玄阴问道录》的经脉路线运转。
每穿过一条经脉，都会被压缩、炼化，一个大周天尚未结束，初时还驳杂磅礴的能量，已然变得精纯无比，甚至不下于先前的那些法力。
待得一个完整的大周天之后，这股能量对于苏砚没有半点抵抗性，几乎犹如是如臂指使般的轻松自然。
在他心念控制下，它们一股脑的向气海涌去，犹如暴雨打落在砖瓦铺就的屋顶上，嘀嗒作响，而后又似沿着瓦沟滴落的水流，带着哗哗声冲进气海，汇入水缸中。
可在这般庞大能量的灌涌之下，水缸中的法力竟然是没有任何变化，即便有些许增长，也是肉眼不可见的程度。
事实上，苏砚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气海中所储存的法力的确是增长，可按照这个势头，想要炼气圆满，突破筑基，还不知要多久。
只一瞬间，苏砚的喜悦就被这一幕冲散，他想起了不开心的事：
“要填满气海，气盈经脉，得要多少时间啊。”
心中迅速计算了一番，以自己运行周天的速度，这么不眠不休的修炼，只怕也要几年光景！
他可没那么多时间！
“对了……”
想起时间，苏砚心头一动，看向面板：
“我这次变化说一句脱胎换骨绝不为过，不知能不能给我补充一些本源？”
心神聚集，唤出面板，仍是那些简单的信息：
【苏砚】
【当前灵根：空灵根】
【功法：基础吐纳诀、玄阴问道录】
【境界；炼气三层】
【可能性：未知】
【心力：101】
【特别提示：当前本源已不足维系三年寿元。】
面板之上的确有了变化，先前他只是以基础吐纳诀入门，堪堪成为炼气一层，这一次却直接突破两个小境界。
可他最想看到变化的地方并没有发生改变，那个特别的提示仍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口，甚至比之先前更深了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以我此时的体魄，就算真和筑基修士碰一碰也完全没有问题，不该如此才是。”
在他的认知中，本源无外乎就是精、气、神三宝，虽不能简单的把精等同肉身，气等同法力，神等同神识，但三者的确代表此三道的修行成果。
这一次洗筋伐髓，不管是炼气还是肉身体魄，他都有了十足的长进，再加上此前激发的神识，和彼时才具现出灵根的他比，可谓云泥之别。
可在面板上，他的本源却并未有任何变化，让他心中怀疑自己的认知是不是出了问题。
巨大的落差，让苏砚心中尚存的喜悦消散无踪，从入定之中苏醒过来，才睁开双眸，就对上了江离端详的目光。
“骨泛白玉，虽不是玉骨，却也差不了多少，还不错。”
他似乎一眼便将苏砚看透，一边评价，一边点头，似乎心情不错：
“炼气三层，距离炼气中期仅有一线，只待打破容器，化缸为池，便可再度突破，也还行，这等提升倒也不怕法力虚浮。”
炼气是水磨工夫，只要有时间，早晚都能将气海装满。
但又不单单是水磨功法，虽然最终的目的都是填满气海，可要如何填满，却是有不少讲究。
有的不管不顾，有法力就往气海塞，就像苏砚先前修炼的基础吐纳诀，不仅慢，而且还有弊端。
在气海尚未充盈之前，他虽有法力，却散于气海，想要施展法术，就像是临时通知散落各处的人要开会，即便可行，却是麻烦许多。
而玄阴问道录则讲究循序渐进，碗、盆、缸、池、塘、湖、河、江、海！
不管法力多少，都先聚在一起，随时待命，以保证需要的时候能都起到作用，即便只是炼气一层，就足以运用一些简单的法术。
如此一来，就需要修士自己对自己的法力到了什么程度，是不是需要新的容器去承载法力有一个准确的认知。
若是法力满了却不打造新的容器。就会卡瓶颈，若是容器未满就先行扩张，则会法力虚浮。
苏砚此时距离炼气中期，已是临门一脚。
见苏砚的情绪并不似突破之后的喜悦，反而兴致缺缺，江离好奇询问：
“怎么突破了还耷拉着个脸，是嫌少，还是为师不该擅作主张，让你吃苦头？”
他记得自己当年第一次填满水盆，突破小境界，可是高兴了许久。
苏砚闻言，收拾了一下心情，行礼道：
“多谢师尊成全。”
而后心头一动，肃然道：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这次突破，我如在梦中，有些不安，可否请师尊帮我看看，弟子本源可有什么错漏，也好及时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