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奔腾的灵力渐渐平息，最终稳固在筑基初期的境界。
一股远比炼气期强横、凝实的力量感充盈全身，五感也变得更加敏锐。
苏言下意识地握了握拳，感受着这质的飞跃，心中底气瞬间足了不少。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沾了冰屑的衣裙，虽然依旧不敢直视仙君那仿佛要杀人的目光，但腰杆子却不自觉地挺直了些。
听到仙君那沙哑中带着极致渴望的询问，苏言眨了眨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机会！
这是敲竹杠，哦不，是争取合理权益的天赐良机！
她微微蹙起秀眉，露出一副十分为难、需要耗费巨大心力的模样，甚至开始掰着纤细的手指头，一项一项地数给凌霜仙君听：
“解法嘛……肯定是有的。”
她先给了颗定心丸，然后话锋一转，
“但这可不是简单事。
首先呢，需要非常详细的‘问切’，就是用我的那种‘感觉’，仔仔细细探查您旧伤的具体情况，还有这《流光剑诀》到底是怎么加重伤势的，这过程很耗神的，一不小心可能还会被您老人家的剑气反伤……”
她偷偷抬眼瞥了下仙君，见他虽然脸色依旧冰寒，但并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听着，心中更有底了。
“然后呢，根据探查结果，我得给您量身定制一套‘优化’方案。
可能涉及到剑法局部的调整，或者配套的温养功法，甚至可能需要辅助的丹药、阵法来调和……”
她继续掰着第二根、第三根手指，说得头头是道，仿佛自己真是个经验丰富的“首席优化师”。
“这些可都是顶尖的技术活，极其耗费心神和灵力，您看我这才刚筑基，根基还不稳呢……”
她适时地露出一丝虚弱的表情，然后图穷匕见，眨巴着大眼睛，无比“真诚”地看着凌霜仙君：
“仙君大人，您看这‘诊金’……还有后续的‘治疗资源’……咱们是不是得先说道说道？
总不能让我这小小的筑基弟子，又出技术又贴材料，还得担着风险吧？
这不符合市场经济，啊不是，不符合天道酬勤的原则呀！”
凌霜仙君：“……”
他周身尚未完全平息的寒气又是一滞
看着眼前这个刚刚突破、就开始一本正经跟他算“诊金”的少女，那冰封般的眼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多少年了？
有多少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讨价还价了？
便是掌门师兄与他商议宗门大事，也多是平等商议。
如今，他，太上道宗执剑长老，渡劫期大圆满剑修，竟被一个刚筑基的小丫头片子，用如此无辜纯良的表情，明目张胆地“勒索”？
荒谬！
简直是荒谬绝伦！
一股郁气堵在胸口，让他很想一道剑气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送去面壁十年。
但……她可能是唯一能解决他百年沉疴的希望。
那精准到令人发指的洞察，那优化基础心法的鬼才能力，都指向一种不可思议的可能性。
在治愈旧伤、甚至可能因此窥得更高剑道境界的巨大诱惑面前，所谓的面子、身份，似乎都可以暂时搁置。
他沉默了足足十息的时间，这十息里，苏言感觉自己像是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紧张得手心冒汗。
终于，凌霜仙君缓缓开口，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冰冷，但细听之下，似乎多了一丝……认命般的妥协？
“你想要什么？”
苏言心中狂喜，差点没绷住表情！
成功了！
她强压住上扬的嘴角，努力维持着“专业人士”的淡定：
“其实也不用太多啦……就是希望仙君大人能在‘合理’范围内，对我这静思谷的‘基础建设’和‘科研经费’稍微倾斜那么一点点。比如，灵气浓度再提一提？
修炼资源，像灵石、丹药，特别是滋养经脉、温养神魂类的，档次稍微高那么一点点？
还有，万一我‘研究’需要一些偏门材料，仙君大人能行个方便？”
她没有具体说要多少，而是划出了范围和方向，留下了灵活操作的空间。
凌霜仙君听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这副“奸商”嘴脸刻在心里。
他没有明确答应，但也没有反对，只是冷冷道：
“三日后，本座会再来。届时，你若毫无建树……”
后面的话没说，但那瞬间凌厉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便是默认了！
“仙君放心！弟子一定竭尽全力！”
苏言立刻保证，笑容那叫一个灿烂真诚。
凌霜仙君不再多言，身形化作剑光，瞬息离去。
他怕自己再多待一刻，会忍不住想掐死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混蛋。
确认仙君真的走了，苏言才彻底放松下来，开心地差点在原地转个圈。
筑基期的修为，加上拿到了仙君的“诊疗”项目主导权和资源承诺，这波血赚！
她感受着谷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因仙君剑气外溢而变得活跃和浓郁了几分的灵气，舒服地吸了一口气，摸着光滑的下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啧，看来以后得多‘气气’他……
哦不，是多多进行这种深入的、有益的‘道法交流’才行啊。”
这羊毛，又粗又壮，薅起来手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