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说说笑笑的档口,门外又有来人。
“哈哈哈”一阵豪迈笑声传入房中,王垕笑着将手上的鱼鳞擦去,急忙向门外那个不见其人已闻其声的关羽迎去。
进入院里的除了关羽,还有他的义子关平。
王垕看了一眼还有一点跛脚的关平,关怀地问了一下:“贤侄现在恢复的如何了?”
关平全然没有了那受伤时的不甘,脸上挂着笑容,指了指了自己的脚:“多谢叔叔关心,幸得华佗神医相助,如今已恢复了许多。如此下去,再过一月,就能恢复如初了。”
王垕默默点了点头,跟了一句:“医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贤侄不必急于一时。”
自从知道自己的儿子没问题,关羽脸上终于一改愁容,如今天天都是满面春风的笑模样。
既然关羽登门拜访,王垕再出卖自己的拙劣手艺,可确实有点不够看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同样迎出来的陈岩,说道:“还是请个庖人做些酒食,我们庆贺贤侄康愈。”
陈岩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一溜烟,便消失了。
王氏因为是妇人,不便出面,于是她隔在屋内,招呼着王垕领来客进屋谈事。
这一宴,算是给全城翘首以待,等着拜访王垕的人们打开了口子。
自从知道王垕开始接待宾客,下邳及四周的士人、官员一个个的都来拜访。
这下,王垕可是没机会再去做事,只能求了恢复不少的关平和陈岩两叔侄一起,在家中帮忙忙着家务。
转眼间,又是半个月过去,就连在小沛驻守的张郃、高览,也都轮着来与王垕见了一面。
这一日,正是王垕与下邳的守将张辽在亭中对弈。
王垕在棋类运动上一直是个臭棋篓子,在穿越前甚至连围棋的规则的都不懂。
所以凡有人与王垕对弈,都是以象棋为主,哪怕王垕一样不够大,但至少王垕知道马走日、象走田。
传闻,这象棋是韩信发明,在当下也算风靡,张辽除了行军打仗,就是爱这些风雅的玩意,所以也算是一个高手。
“将军!”张辽用力一推,手中的车字棋就这么杀进了王垕的半场。
王垕上下左右找了一圈,才发现自己的棋子已经被杀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上面有马、下面有车,看着已经死局已定的棋局,王垕低头咬着指头,就好像还有什么转机似的。
张辽性格儒雅,对于王垕臭棋篓子人菜瘾大的毛病,也是十分包容。
他一脸平静,就这么等着王垕的下一步挣扎——哪怕老将已经被定死在这里。
片刻,王垕抬头看了眼张辽,嘿嘿笑了一声,接着投子认输。
张辽无奈笑着摇头,接着就把一大把棋子还给王垕,准备再摆下一盘的棋。
王垕拦住张辽的动作,示意不再继续。
张辽以为王垕今天算是下尽兴了,今日该谈的事也都说完,就要起身告辞。
王垕这才出声问道:“文远且慢,我与你商议的北伐一事,可有决定?”
王垕在前些日子就询问了张辽的意见,他希望张辽能够坐守徐州中部。
但他也知道这样的强大战将,肯定是更想在沙场上建功立业,所以他没有利用刘备的权力去压制,反而是想听听本人的建议。
张辽似乎预料到王垕的询问,尽管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开口道:“某还是想去北方。”
和自己想的八九不离十……
王垕点点头,算是认同张辽的想法,他笑着说道:“如此也是极好,有文远助力,垕北伐大业如虎添翼。”
张辽没料到王垕会如此轻易答应,他略有些吃惊,心中歉意更盛。
“那……这下邳守备之事……”
王垕笑了笑,解释道:“我兄弟王虎已在路上,这徐州城防皆是他所监造,守备之务,非他莫属。”
张辽想起那个缺了门牙的汉子,虽然相貌丑陋,但确实可以依靠。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陈岩的声音迅速传入院内,他气息不稳,明显是出了大事!
王垕迎上魂不守舍的陈岩,他一把拎住陈岩的肩膀。
一手上去,陈岩就好像没了站立的力气,若非王垕的支撑,他早就坐在地上。
自从和兄弟起事以来,王垕从没见过三弟有如此狼狈的模样,他心头一紧,在用手抚平陈岩的喘息后,追问道:“发生何事?如此惊慌。”
陈岩眼睛与王垕对视,眼眶内,已经盈满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他喉头紧的不能发声,只能用手拍着胸口,正是心脏的位置。
王垕随着陈岩动作,心中立即涌出强烈的刺痛。
他忙问道:“是你二哥出事了?”
陈岩无力点了点头,终于能够出声的嗓子挤出几个字:“正在神医那里。”
这下,王垕彻底呆不住,他将陈岩交付给一旁的张辽,接着跑到门外,直接翻上陈岩的马匹,直奔华佗医馆而去。
一路上,王垕心乱如麻,他完全不能想到二弟许久不见,如今甚至都不能再见。
“二弟,莫要出事!”王垕想起以往种种,想起那个拼命在门外搏杀的王虎,他的泪水模糊了前方的视线。
随着熟悉的药渣味道闯入口鼻,王垕用力抹了一把眼泪,接着直直撞开紧闭的医馆大门。
“彭!”医馆内,空无一人,只有王垕撞门的声音还在屋中回荡。
“这?!”王垕心中疑惑,大声喊了几声,却不见任何人回应。
这下,连问的人都没有,识海地图上,也没有……
王垕彻底绝望,他腿一软,直接靠在了大门上。
“大哥……”王垕靠着的大门背后,一声吃痛声响起。
是王虎!
王垕迅速反应过来,接着一拉门扇,正见王虎胳膊腿一样不缺,正在门后捂着被门撞红的脑门。
“大哥!”三弟陈岩已经和张辽赶到门外,脸上正挂着奸计得逞的笑容。
一辈子玩鹰,如今倒是被鹰啄了眼睛。
王垕哭笑不得,指着两兄弟,像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王垕还在无奈,却感觉身前撞上两个人,正是王垕和陈岩二人,他们已经紧紧地抱住王垕。
就像县衙杨府那一夜。
三兄弟久散终于重聚,三人紧紧抱在一起。
接着王垕想起什么似的,一个板栗敲在陈岩头上:“好你个陈岩,大哥都敢捉弄!”
陈岩无辜揉了揉头上同样长出的大包,他嘟囔着:“这是嫂嫂的主意,不服你去找她。”
一想到那个越来越活泼的妻子,这下,王垕算是彻底没了脾气。
作为其中的一个“从犯”,王虎也是一直嘿嘿傻乐。
接着,他身后瞬间响起一声:“大个子!”
王虎身子一僵,接着生硬地将头向后扭去。
门口,正站着华佗和那个满眼星光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