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歌看着魔法卷轴上那一长串密密麻麻的考核科目，眼皮子直跳。
魔女通史，从魔物之血的诞生到三大伟大魔女的确立，上下两千年的历史，比她上辈子九年义务教育加起来的内容都多。
八大学派基础理论，每一派都是一本比砖头还厚的巨著。
还有炼金学，魔药学，异界常识，魔物图鉴……
这哪里是入门考试？
这分明就是要把人往死里考！
夏歌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刚才还在寻思着扭蛋机赚大钱的美好心情，一扫而空。
她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梨花。
“导师，这……这真的是入门考试？”
“不然呢？”
梨花瞥了她一眼，那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这些都是常识，一个合格的魔女，就算是闭着眼睛都应该能倒背如流。”
夏歌欲哭无泪。
她现在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世界的参差。
……
A1证书的笔试考核日，如期而至。
宏伟的学院主教学楼前，人山人海。
数百名来自各个地区的新生，汇聚于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紧张与凝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这不只是一场考试，更是一场无声的战争。
它将决定，谁能率先脱颖而出，成为这一届新生中的佼佼者。
夏歌混在人群中，打了个哈欠。
她昨晚为了不辜负导师的期望，临时抱佛脚，又通宵啃了两本《塑能法术的一百零八种错误释放方式图解》。
现在困得不行。
她身旁，一个看起来很紧张的小魔女，正在不停地深呼吸。
看到夏歌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忍不住凑了过来。
“喂，你就是那个夏歌吧？”
“嗯？”夏歌揉了揉眼睛，扭头看她。
“你……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小魔女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紧张什么？”
夏歌又打了个哈欠，随口答道。
“不就是个考试吗？有什么好紧张的”
小魔女：“……”
她看着夏歌，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默默地退开了两步。
她觉得，这个传说中的天才，脑子可能真的有点问题。
巨大的魔法钟声响起。
考核，正式开始。
新生们鱼贯而入，走进了一间足以容纳上千人的巨大考场。
考场内，鸦雀无声。
负责监考的，是几位来自风纪处的资深魔女，她们悬浮在半空中，冷漠的能量扫视着下方的每一个人。
任何作弊的念头，在她们面前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厚厚的试卷，被魔法人偶分发到了每个人的桌上。
夏歌拿过试卷，粗略地翻了翻。
很好，和她预想的差不多，全是她这几天啃过的内容。
随着监考魔女一声令下。
考场内，瞬间响起了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摩擦的沙沙声。
气氛压抑得可怕。
几乎所有新生，在看到题目的瞬间，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
题目太偏了！
太刁钻了！
“请论述，在神魔征服纪元，召唤学派对深渊第三层主君‘拜蒙’的围剿战中，所使用的‘次元锚’法阵，其核心符文结构与防护学派‘反传送力场’的三十七处异同点。”
“请简述，第一位伟大魔女维斯佩拉冕下，在终结内战后，颁布的第一百零三号魔女法典中，关于‘私人亚空间资源开采税’的税率，是如何根据魔力潮汐周期进行浮动计算的。”
这些题目，别说是一个新生，就算是一些已经毕业多年的老魔女，都不一定能答得上来。
然而，夏歌例外。
她提着笔，几乎没有任何思考。
“唰唰唰——”
流畅的书写声，在安静的考场中，显得格外刺耳。
那些艰涩的知识，就像是早就刻印在她脑子里一样，源源不断地从笔尖流淌出来。
对她来说，这根本不是考试。
这只是把脑子里的东西，誊抄一遍而已。
一个小时过去。
夏-歌写完了八大学派的部分。
周围的新生，才刚刚做完第一道大题，一个个愁眉苦脸，抓耳挠腮，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发都给薅秃了。
两个小时过去。
夏-歌写完了魔女历史。
她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感觉有点无聊。
怎么还没写完？
她抬起头，环顾四周。
所有考生都埋着头，奋笔疾书，脸上的表情痛苦得像是在便秘。
监考的魔女，也注意到了这个唯一一个抬着头的异类。
她们的能量在夏歌身上扫了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只能归结于，这个新生可能已经放弃治疗了。
持续一整天的考试时间，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都紧张到不够用。
但对夏歌而言，实在是太漫长了。
她提前两个小时，就写完了全部的试卷。
并且，还从头到尾，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确认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错误后。
夏歌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所有正在痛苦挣扎的新生，都猛地抬起头，看向她。
监考魔女也皱起了眉头。
“这位考生，有什么事吗？”
夏歌举着自己那厚厚一沓的试卷，在万众瞩目之下，朝着讲台走了过去。
“报告老师，我写完了。”
她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我吃完了”。
整个考场，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提前交卷？
在这种地狱难度的考试里，提前两个小时交卷？
你是在开玩笑吗？
一个监考魔女飘了过来，接过了她的试卷。
她快速地翻阅着。
脸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怀疑，逐渐变成了震惊，最后，化为了一片空白。
字迹工整，条理清晰，引经据典，无一错漏。
这……这真的是一个新生能写出来的答案？
“你可以走了。”
监考魔女的声音，有些干涩。
“谢谢老师。”
夏歌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在一片呆滞的注视中，潇洒地走出了考场。
当她推开大门，呼吸到外面新鲜空气的瞬间。
她身后那间巨大的考场里，传来了一片片，羽毛笔被捏断的清脆响声。
以及，无数颗，正在碎裂的魔女之心。
……
笔试的成绩，在三天后公布。
学院的魔法公告栏前，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焦急等待的新生。
当那张巨大的，闪烁着魔法光辉的成绩单出现的瞬间。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阵惊呼和哀嚎。
“完了完了，我才考了六十一分，差点就不及格！”
“你那算什么！我才五十九！我要去申请补考了！”
“天哪，这一届的平均分也太低了吧？竟然只有七十分！”
就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一个眼尖的魔女，突然指着成绩单的最顶端，发出了不敢置信的尖叫。
“你们快看第一名！”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朝着那个金光闪闪的名字看了过去。
【第一名：夏歌】
【总分：满分】
【综合评定：完美】
“满……满分？”
“我没看错吧？这种考试能考满分？”
“骗人的吧！这绝对是系统出错了！”
人群，彻底炸了。
所有的质疑，所有的不敢置信，在看到那个刺眼的“满分”时，都变成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就在这时。
人群被挤开。
一个顶着墨绿色短发，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的少女，慢悠悠地挤了进来。
正是夏歌。
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排在最上面。
“哦，第一啊，还行。”
她点了点头，表情平淡，仿佛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后，她的视线，落在了成绩单下面，附带的奖励说明上。
【第一名奖励：学分五千点，奖学金十万金币。】
夏歌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猛地抢过旁边一个魔女手里的通讯水晶，点开自己的个人账户。
看着那笔刚刚到账的巨额奖学金，她脸上平淡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
她激动地跳了起来，对着通讯水晶，狠狠地亲了一口！
“发了！发了！”
离还清五十万贷款的目标，又近了一大步！
周围的魔女们，看着这个上一秒还高冷得不行，下一秒就抱着水晶又蹦又跳的“满分天才”，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家伙……果然脑子有问题。
就在夏歌沉浸在暴富的喜悦中时。
一个慵懒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出息。”
夏歌一回头，就看到了拎着酒葫芦，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过来的梨花。
“导师！”
夏歌献宝似的，把自己的成绩单指给她看。
梨花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没什么反应。
“笔试而已，值得这么高兴？”
“这只是开胃菜。”
梨花喝了口酒，慢悠悠地继续说道。
“真正的重头戏，在后面呢。”
她指尖一弹，一张新的通知，精准地飞到了夏歌的面前。
【A1证书最终考核——实战测试】
【考核内容一：魔法释放。考生需在规定时间内，随机抽取并完美释放三个不同学派的基础法术。】
【考核内容二：炼金/魔药制作。考生需在规定时间内，利用现场提供的材料，制作出一件炼金物品或一瓶魔药，评级需达到“优秀”以上。】
夏歌看着那张通知，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她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随机抽取？
完美释放？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了那个弹力十足的法师护甲，和那只会喵喵叫的变小术……
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