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船在南大洋的浮冰间颠簸,我抱着罗盘缩在舱角,墨玉珠子突然泛起血光。吴邪凑过来,摸金符在胸前晃得叮当响:“你这罗盘比我的分金定穴盘还邪乎,每次见血光准没好事。”
解雨臣的绣绷在风浪中展开,金丝银线竟织出幅《海错图》:“卫星扫到归墟深处有座青铜巨舟,船身刻满星图,龙骨是昆仑山的地脉汞所铸——和秦始皇玄宫的饕餮纹同出一源。”
张起灵忽然立在甲板上,黑金古刀指向东南方。那里的海面无风自动,漩涡中浮出半截青铜桅杆,雕着的不是龙纹,而是与我后颈相同的螺旋星轨。苏万扒着船舷怪叫:“我操!这他娘的是秦始皇的地脉舟?比郑和宝船还气派三倍!”
船身突然剧烈震颤,水下传来金石相击之声。我贴着甲板望去,只见青铜舟倒悬在归墟深处,船底刻满《禹贡》中的九州图,每条河流都注满流动的地脉汞。解雨臣突然压低声音:“小心!这是‘归墟吸魂阵’,当年徐福东渡时就折在这种阵里。”
话音未落,漩涡中涌出无数人鱼骸骨,尾鳍上嵌着发光的地脉汞。吴邪抄起黑驴蹄子就要扔,被张起灵拦住:“这些是守船的地脉灵,杀了它们,整艘舟的地脉平衡就毁了。”
我握紧罗盘,墨玉珠子与船底星图共鸣,眼前浮现出平行宇宙K的画面:地脉舟浮出海面,汪家利用船上的地脉汞启动时空机器,整个东海变成吞噬时间的漩涡。“必须在汪家之前找到舟心的‘地脉枢’。”我指着船首的青铜巨鼎,“那是控制地脉的核心。”
张起灵突然跃入漩涡,刀光劈开骸骨组成的水墙。解雨臣甩出绣绷,金丝勾住船舷的饕餮环,戏腔在水下回荡:“这船的构造和古潼京的球体核心一样,都是汪藏海改良过的!”
水下压力突然增大,我感觉后颈的星轨纹路在发烫。地脉舟的舱门自动打开,门内涌出的不是海水,而是带着记忆的地脉汞——我“看”见秦始皇站在船头,龙袍上的螺旋纹与观测者网络完全重合,原来他早与汪藏海的时空矩阵产生了共振。
“他娘的!”吴邪在对讲机里骂道,“敢情始皇帝才是最早的观测者?那咱们现在算给老秦家打工?”
舱内的青铜灯突然亮起,每盏灯上都刻着与我罗盘相同的星图。苏万刚要伸手触碰,灯座突然弹出三棱倒刺:“我操!这比摸金符的防盗机关还阴损!”
张起灵的刀抵住汪家残余势力的枪口时,我才发现对方潜水服上印着“长生殿”三字——正是当年徐福的船队旗号。为首那人摘下面罩,皮肤下流动着地脉汞:“观测者以为能阻止地脉舟启动?始皇帝的长生梦,早和归墟的量子潮汐融为一体!”
地脉舟突然发出嗡鸣,船底星图开始逆时针旋转。我看见归墟深处的量子矩阵正在崩溃,平行宇宙K的画面里,我的分身正用罗盘抵住地脉枢,后颈的星轨纹路炸开金光。
“归墟议会的指令——”我将罗盘按在青铜巨鼎上,“长生不是超脱,是与地脉共生。”
地脉汞突然沸腾,巨鼎中浮出块玉牍,刻着李斯的小楷:“地脉之舟,渡观测者,不渡贪心人。”汪家成员接触玉牍的瞬间,皮肤下的地脉汞逆流,化作光点融入船身星图。
张起灵从鼎中捞出个青铜盒,盒盖上的螺旋纹与我后颈完全吻合。打开的刹那,三十七道地脉金光涌入体内,我摸着新浮现的水纹星轨,突然看清地脉舟的全貌——船身竟是条盘卧的巨龙,龙眼正是归墟议会的量子核心。
“他娘的!”吴邪敲着船舷大笑,“始皇帝把整条龙脉炼成了船,比咱们摸金校尉的分金定穴高明万倍!”
归墟的漩涡突然平息,地脉舟重新沉入深海,只留下海面的星图涟漪。解雨臣抖开染血的绣绷,上面新绣的图案正是地脉舟的构造:“归墟议会的数据库更新了,下一站——秦岭青铜神树的根系深处,藏着观测者网络的‘地脉之眼’。”
我望着罗盘上重新稳定的星图,突然想起《周易》中的“天人合一”:原来观测者的使命,从来不是掌控时空,而是成为连接天地人三才的枢纽。张起灵站在船头,护腕上的水波纹路与船身星图共鸣,许久才道:“地脉舟的下一个锚点,在黄河龙门。”
海风掠过甲板,带着归墟的咸涩。我知道,秦始皇的地脉舟不过是时空长河中的一片帆,而我们这些摸金出身的观测者,终将带着老祖宗的智慧与自然的法则,在量子与地脉的交汇处继续航行——毕竟,能让千年龙脉与未来科技共振的,从来不是机关秘术,而是对天地的敬畏与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