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昆仑墟 第108章 玉俑迷钟

作者:南鹿肥鱼 分类:悬疑 更新时间:2025-11-04 07:54:52
最新网址:www.biqumu.com

冬至的钟声在雨村敲响时,地窖的青铜鼎突然发出蜂鸣。

我盯着鼎内的玉俑头,它眼窝处的陨玉碎块正吸收着我掌心的血,金粉顺着纹路爬向鼎身星图,将“吴邪祭”三字染成暗红。

“天真!”胖子的工兵铲砸在鼎沿,银饰熔块的碎末溅入金粉,炸出零星火花,“这玩意儿吸你的血!”他转头望向张起灵,后者正用断刀抵住鼎心,刀柄刻纹与我的陨玉残片形成共振。

阿宁突然指着鼎内水面的倒影,那里浮现出塔木陀鬼湖底的记忆之神骨架,胸腔处的缺口正与玉俑头完美契合:“镜像族想把你炼成新的‘呼吸核心’,用你的记忆当燃料!”她腕间的青铜镯突然崩裂,露出底下与玉俑头相同的铃兰印记。

解连环的吉普车在院外急刹,引擎声混着暴风雪灌进地窖。我听见他的脚步声冲下台阶,带着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慌乱:“小邪!把残片刺向它的眉心!”他手中握着从文锦日记里掉出的青铜钥匙,钥匙孔竟是我掌心的血纹形状。

陨玉残片在鼎前发烫,上面的“启”字已完全被血浸透。当残片刺入玉俑头眉心的瞬间,整个地窖剧烈震动,鼎身星图突然逆转,金粉如暴雨般坠落,露出玉俑头内藏的帛书残页——那是陈文锦1976年的血书:“镜渊核心即记忆本身,唯有遗忘方能重生。”

“不对!”张起灵突然收刀,望向鼎内逐渐透明的玉俑头,“陈文锦的日记在说谎,玉俑头里封存的是镜像族的‘记忆之核’!”他腕间的铃兰印与鼎心共鸣,显露出玉俑头的真实面容——那是张起灵在镜渊见过的镜像族圣女,却长着与我相似的眼睛。

胖子突然指着鼎沿的新刻纹:“狗日的!这玩意儿在刻吴邪的生辰八字!”他抄起工兵铲砸向鼎身,却见铲刃陷入金粉时,鼎内浮现出我在雷城的幻象——那时的我正握着手机,屏保是雨村的酸角树。

“别砸!”解连环突然按住胖子,他手中的青铜钥匙已插入鼎心,“这是镜像族的‘记忆牢笼’,砸了鼎,吴邪的记忆会永远困在十九次呼吸的循环里!”他转头望向我,眼中倒映着鼎内的星图,“小邪,你还记得在塔木陀看见的陈文锦刻字吗?‘记忆即归处’——你要让镜渊的核心看见,现实的记忆不需要被封印。”

我握紧陨玉残片,上面的“祭”字突然裂成两半,露出底下的“记”字。当残片触碰鼎内的金粉,整个地窖的铁轨纹路突然亮起,映出我这辈子最重要的记忆片段:杭州吴山居的晨光、西沙海底墓的微光、雷城的雨声,还有雨村酸角树下的笑语。

玉俑头在记忆光芒中逐渐碎裂,露出里面蜷缩的金粉人影——那是镜渊残留的意识,正发出铁轨摩擦般的尖啸。阿宁的金蛇胎记趁机缠住金粉人影,将其拖向鼎内的陨玉核心:“吴邪,用你的记忆淹死它!”

当第十九段记忆——在镜渊看见洋人坟石棺转向长白山的瞬间——涌入鼎内时,整个青铜鼎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金粉人影在光芒中消散,鼎心浮现出陈文锦的最后留言,这次不是金粉,而是真实的墨字:“吴邪,你的记忆,是青铜门最好的锁。”

地窖的铁轨纹路在冬至的阳光中褪去,玉俑头碎成十九片,每片都刻着滇越铁路劳工的姓名。张起灵捡起最大的碎片,上面的铃兰印与他腕间的印记重合:“镜渊的核心被摧毁了,青铜门的‘呼吸’将永远停在第十九次。”

解连环突然蹲在我身边,摘下墨镜,露出眼底的红血丝:“小邪,你三叔和我……”他声音哽咽,从口袋里摸出张泛黄的照片——1976年的塔木陀,陈文锦站在陨玉前,掌心握着与我相同的陨玉残片,“有些真相,该让你知道了。”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吴邪的血,是解开所有记忆的钥匙,包括你三叔的。”我抬头望向解连环,他后颈的铃兰印记不知何时消失,露出底下吴三省的旧疤——那是二十年前在西沙替我挡刀留下的。

暴风雪在冬至正午突然停歇,雨村的酸角树残桩上,新抽的枝条正朝着地窖方向生长。我摸着口袋里的手机,屏保不知何时变成了全家福:我、三叔、解连环,还有从未出现过的陈文锦,站在酸角树下,每个人眼中都带着现实的温度。

“走吧,”张起灵望向地窖外的晴空,断刀刀柄的刻纹已恢复成最初的铃兰印,“青铜门的故事还在继续,但至少,镜渊的记忆,再也困不住任何人了。”

胖子扛起工兵铲,银饰熔块在腰间叮当作响:“得,胖爷我去炖锅酸角汤,庆祝咱们又活过一劫!”他突然回头冲我笑,“天真,你三叔和解连环那俩老东西,往后可别再玩消失了,老子的心脏可经不起折腾。”

解连环站起身,拍了拍我肩膀,二十年来第一次用吴三省的语气说:“大侄子,以后的路,咱们一起走。”他望向地窖顶的阳光,那里正有片酸角树叶飘下,叶脉清晰地写着“归”字。

大兰从园里回来的时候,匆匆忙忙把菜篮子放到厨房,到水井边打了满满的一盆水,洗完手脸后把一盆水都泼到脚上,连碎花裙子都泼湿了。

天气实在太热,不到九点钟,天空地下都晒透了,热浪从四面八方扑向每个人。

早已入秋了,园里的菜也不肯长,灌溉渠里的水不多,浇到菜地里一会儿就干了。

大兰妈喊大兰到堂屋里来说:你表叔找你。

她表叔老李是村卫生室主管,那年也才不到五十岁,他对这场持续一个半月的秋旱也是忧心不已,他说:听村里老一辈人讲,遇到大旱年景可以去村后淘老龙潭祈雨,好在他记得祈雨口诀,究竟是真是假,他也没把握,但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拯救村里近千亩旱田呢。

他说:祈雨有个要件,就是得找七个童女到老龙潭去举行仪式,今天是星期天,已找了6个13岁以下的小孩了,他知道大兰都16岁了,但她文静内向,没听说跟任何男的有交往,想请她凑个数。

大兰犹豫一下说:实在太热了,想休息一会。

老李说:得趁早啊,越晚去越热,那6个小孩都在村卫生室集合等着了。

大兰笑笑就跟她表叔去了。  

老龙潭在村后大河的支流右岸半坡上,就是两个一米多直径的泉眼,无论河里有水没水,这里永没断过水,总有股涓涓细流向河里以每秒几克的流量淌向河底。

老李把大兰带到卫生室时,我早就在这等着了,我已不上学了,听说老李到处找小孩子祈雨,我很感兴趣,就先来到村卫生室里等候。

老李收拾完几样简单的仪式用具催促出发,因为多数小孩没骑自行车过来,干脆大家一起步行过去,过了村北大河上的石桥,向正西大约1千米的距离就到了。

到老龙潭边上时,老李脱下草帽叫大兰和另外一个戴草帽的小女孩也把草帽拿下来,老李叫我们几个无关的人到河叉的左岸去,我们应声去了。

老李弯下肥硕的身躯从老龙潭的两个泉眼中各舀出一瓢泥沙来泼向河底,然后我看到他俯伏在地,喃喃地祝祷起来,我抬头望向天空,天上一片云彩也没有,也没有风,身旁的杨树叶子掉了大半过于稀疏,起不到遮阳的作用。

我不由得怀疑起:给老李骗了,白挨晒了。

应该不到一分钟,老李就从地上爬起来,催促女孩们赶紧走,说是结束了,赶紧各自回家。

忽然迎面传来沙沙的声响,身边的温度猛地降下来,这时风已吹到身上,裹些细琐的泥沙打在脸上生疼,这时天空已暗下来,只有迎面的方向一片白茫茫。

老李大喊:快跑啊,已经下了。

他话音刚落,大雨已落到我们身上,我们的脚下瞬间就泥水横流,不到1千米的距离,快到大桥边,已泥泞不堪,到大桥上回头看时,田边的水沟都已灌满,风大雨急,老李催我们继续跑,他回过头对着老龙潭大喊:继续下啊,时间短了,地湿不透。

老李说:“我也没想到雨下的这么快,这么多人一把雨伞都没带”。其实,我是想到要带雨伞的,但我担心我成大家的笑话。  

那天的大雨一直下到过午,我们村和东边南边的两个村都下了。

并且从那天起,每个星期都会或多或少地下点雨了。

我跟我父亲说这段时间风调雨顺多亏了药房的老李去淘老龙潭,父亲说:有这事?那可真巧了,他不去淘老龙潭老天就不下雨了?老龙潭能管着老天?那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大兰妈一走进我家,我妈就拿出两包烟来塞进她手里,说是请她费费心,我奶奶已经病得三天不进水米了。

大兰妈伸手摸了摸我奶奶的额头笑容满面地对我奶奶说:“不碍事,不碍事,你在那边缺钱了吧,那你也不该来找老奶奶啊,你看看都这年纪了,不撑这么折腾啊,打个呵欠走吧,等会去南岭东边三叉路口送点钱过去,说话算数,一会就去,赶紧走吧”。

我没有听明白,也不敢插嘴,只看见我奶奶张嘴打了两声呵欠,大兰妈又说话了:“怎么还赖上了?打呵欠了还不走,快点的,啥事都好商量啊,回头保证多送点钱”。

我奶奶又打了两声呵欠,大兰妈的笑容就不自然了,她说:“还有什么要求吗?那就说话,俺们这屋里的人都听着,能办的都办,开口吧。”

我凑上前,却见我奶奶牙关紧咬,并不吱声。

大兰妈接着说:“又不开口说话,又不走,俺就是来说事的,俺就觉着没有说不了的事,天上、地下不都为吃穿吗?你再打个呵欠,要是不走,俺也走了,不说你家的事了”。

看着我奶奶不肯反应,大兰妈转过身,拿两盒烟的手松开来,那两盒烟滑落到奶奶床上。

我母亲赶紧拣起来再塞到大兰妈手里说:“这大冷天,这么晚叫你跑一趟,俺家人都感激你,请拿着,喝口热水再走”。

这时我听到我奶奶打一声长长的呵欠,我转过脸看去,看到奶奶坐了起来说:“这两天头都抬不起来,有饭没?饿的发慌。”我母亲连说:“有、有,在炉子上热着呢”。

大兰妈又恢复了先前和谐的笑容,她连说:“好了,好了,你家老祖真能作,差点说不了你家的事,就是那边手头不宽裕了”。

她吩咐我父亲:“赶紧去南岭烧纸,这是说好的,家里要没有去小商店买,这才没到九点,小店肯定没关门”。

我父亲犯难了,说是这夜深人静的,到那么远的坟地边,肯定害怕呀,我说:“那我去吧,给我个打火机”。

大兰妈又吩咐我:到那点着火后要找个小树枝反复拨动给烧透,要祷告老祖,以后不要再来了,都不容易等等,还要告诉路过的大鬼小鬼都有一份。

这时我妈妈端着饭碗进来了,她要我父亲跟在我后头,帮打个手电筒。

那个冬夜没有月亮,我和父亲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庄前几百米的三叉路口,这个三叉路口向右十几米就是坟地。

我在路口铺开纸钱,没有风,很容易就点着了火,我用带过来的小树枝翻动着火堆,到快要着透时,我依照大兰妈说的念叨起来,父亲催我快回去,说是别全当真,有那回事就行了,我加快语速说最后一句:“路过的小鬼也有份,”又添一句:“拿去分吧”。

瞬间风起,呜的一声卷起火星一片,我吓得后退两步,生怕衣服被烧着了,低头看时,地上已漆黑一片,什么都刮没了。  

过几年的春季,我老奶奶又病倒了,药石无效后又想到大兰妈,大兰妈来时嘴角叨着香烟,进门就说:“这回是谁作妖呢,清明节还没到,想钱想疯了?”大兰妈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伸手摸了摸我奶奶的额头问:“知不知到我来了?”我奶奶并不理睬她,她再伸手摸了摸我奶奶脉博,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她放开我奶奶的手转向我们说:“这不是我能说了的事了,都跟我到外边来”。

到得门外,大兰妈只摞下一句话:“赶紧去后青墩请孙先生”。

后青墩我们都知道,是鲁兰河边的一个庄子。我问:“他家住村哪头?”大兰妈说:“到庄上问吧,那庄上没有人不知道”。

我说我要去请孙先生,我父亲和我大爷说:那得我们去请。

具体谁去请的,想不起来了,我确定在我家见到孙先生时,他六十多岁的样子,黑胡须,精神抖擞。

孙先生在我家院子中间站住了,他炯炯的目光扫视了院子一周,盯着我看了几秒钟,掏出一个铜钱让我攥着,叫我不要松手。

我跟在他后面进到屋里,我在他背后张开手看到上面有四个字:乾隆通宝。  

孙先生叫我关了门,吩咐他人不要进来,叫我离他几步远,不要靠近。

大白天的,因为关了门,屋里虽然开了灯,却变得昏暗起来。

孙先生站定在堂屋中间,面向里间我奶奶阴森森地说道:“跑到这里害人了,今天想走都晚了”。

里间传来声音说:“你觉得你有把握赶尽杀绝?今天我看你气数也尽了,顶多鱼死网破”。

我听得还是我奶奶的声音,但声音粗了许多,且不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我不敢说话,只盯着孙先生,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银灿灿的针说:“哪有工夫说废话”。

大步向前,只几步就走到我奶奶床前,一下将银针扎进眉心,我奶奶啊的叫出声,只见孙先生迅速退回刚才站的地方,手里又多了一根金灿灿的金针,他高举金针喝声:“出来斗!”。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想想害怕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我挺直了胸,把自己想像成开战前的将军,这才感觉到铜钱攥在我手心生疼。

只见从里间腾地升起一条黄雾绕一下扑向孙先生,孙先生举针就扎,说声:“去死!”慌忙间我看见孙先生却倒了下去,那条黄雾缠绕不止,我来不及多想,伸手将铜钱砸过去,正中黄雾,那黄雾放开孙先生跳起到空中,孙先生喘着粗气呵斥道:“你我是私仇,你敢伤他半点,你跟我都万劫不复”。

那黄雾犹豫之间,孙先生将金针向上掷出,黄雾发出一声闷响,顿时就散了。

孙先生满头大汗,对我说:“好了”。

他转身拉开门,外面的阳光很刺眼。  

我母亲赶紧进去看我奶奶,我听到母亲说:“好了,好了”。

我大伯和父亲及其他人都问孙先生:怎么回事?孙先生擦把汗说:“妖物死了”他接着说:“追了大半个月了”,没想到跑到这里了,我得算算这死妖物跟这里有什么渊源。

孙先生沉吟片刻转身对我说:“哦,你奶奶年轻时曾救过这妖邪一命,你看看,它就这样报答人的,人啊,不能总是发善心”。

孙先生还说:“在你庄北果园边上有个大土堆,那是古代埋的老陵,这货就死在老陵背后,快去帮埋了”。

我是心有余悸,没有回应他。

我伯父马上骑上自行车在后座上插把锨就去了。  我伯父回来时说:“嘿,没想到黄鼠狼能长那么大,有五、六斤沉,我把它埋在老陵台边上了。”我大姐问:“你到那它都死了?”我伯父说:“大丫说这话,活的你能追上?我到那里时,它都死有一会了,都凉了,还没僵”。  

我问我奶奶,你小时候救过黄鼠狼?我奶奶说:“有没有?不记着了”我奶奶接着告诉我:就是那年冬天她起来做早饭,看见有一个小黄鼠狼在锅屋顶上蹦来蹦去,我奶奶对它说:“看好了,下面有个大水缸,要是掉这里就能淹死你”。

那小黄鼠狼偏不信,还故意往下溜溜,在屋檐上走了一个来回,然后举着两只小爪子摇摇,似乎在说:“我怎没掉下去的?”可是还没等它摇几下小爪子,它就哧溜一下掉缸里了,原来这是冬季草屋上面有霜,很滑了。

我奶奶赶紧抓起水瓢把它舀出来,站在凳子上把屋檐上的霜拍掉,把它放在上面,告诉它:不要调皮,这要是没人在这儿,水这么冷,一会就冻死了。

小黄鼠狼在屋檐上抖干了水,又歇一会,就几步跳到屋顶,跑走了。

第二天早上,我奶奶看到大门旁边有一只死鸡,接着那个早上看到门口又有一只死鸡。

我奶奶很紧张,不知是谁栽赃呢。第三天,我奶奶早起一个时辰,不一会儿看到前几天从水缸捞出来的那只黄鼠狼拖一只死鸡过来了。

我奶奶立即叫停,并责怪它:“你这个小东西,怎么干这蠢事,这谁家要是发现鸡少了,那还不顺着血迹找上门?你赶紧拖走,不要给我们添麻烦”。我奶奶说:“那时还是民国,那以后就再没见过那个黄鼠狼”。

我蹲在老龙潭边清洗刚挖到的陶片,指尖触到纹路的瞬间,后颈的胎记突然发烫——那是三年前在镜渊被金粉灼伤留下的印记,此刻正与陶片上的“镇水灵咒”共振。

大兰抱着菜篮从园里回来,碎花裙角还沾着旱田的土,远远看见我便加快脚步:“吴邪,你表叔又在卫生室搜罗童女了。”

老李的草帽檐压得极低,正在给六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分发黄纸符,看见我时眼神一闪:“小三爷也来了?”他袖口露出半截青铜铃,铃身刻着与镜渊相同的铃兰花纹,“老辈人说老龙潭是古代祭井,得七个‘干净身子’请水神,当年你爷爷在巴乃见过类似的阵仗吧?”

我摩挲着口袋里的乾隆通宝,这是张起灵从长白山带回的铜钱,正面刻着“乾隆通宝”,背面却是个微型的青铜门图案。那年在雨村,他说这是“记忆锚点”,能看见被遗忘的祭典——此刻铜钱在掌心发烫,映出老龙潭底的七个童女浮雕,腰间系着与阿宁蛇形胎记相同的银饰。

“我替大兰去。”我拦住正要答应的大兰,她后颈的朱砂痣突然泛红,像极了镜渊残党留下的标记,“七个童女对应七星方位,老李你摆的是北斗祈雨阵吧?”

老李的手抖了下,黄纸符飘进泉眼:“小三爷果然见过世面。”他压低声音,“六十年前大旱,村里沉了七个女娃祭井,后来井眼被封,可今年泉眼突然冒出血水——”他指向泉眼,水面正泛着细密的金粉,与镜渊崩塌时的能量如出一辙。

大兰突然指着泉眼惊呼:“有水鬼!”只见水下浮出具骷髅,腕间戴着青铜镯,纹路与阿宁在塔木陀捡到的一模一样。我摸出陨玉残片,残片上的“归”字与泉眼符文共鸣,骷髅突然抱头蜷缩,腕镯掉在石台上,内侧刻着“陈文锦”三个古篆。

“是当年的祭井童女,”我握紧残片,想起陈文锦笔记里的镜像族祭典,“她们的魂被困在井里,老李你泼的不是泥沙,是掺了人血的镇灵灰吧?”

老李扑通跪下,草帽滚进泉眼:“当年我爹参与了沉井,临终前塞给我这本《水神祭典》——”他掏出本浸满水渍的册子,内页画着与镜渊核心相同的“人”字祭坛,“七星童女阵需要‘天枢星’坐镇,大兰后颈的朱砂痣,正是六十年前祭井时水神留下的印记。”

大兰突然抱住头,朱砂痣渗出金粉,泉眼水位急剧下降,露出井底的青铜祭坛,中央摆着具童女骸骨,怀中抱着与张起灵断刀同款的黑金短刀。我认出那是张家断刀的缩小版,刀柄刻着与老陵土堆相同的符文。

“小心!”张起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站在老龙潭边,黑金古刀出鞘半寸,刀身映出泉眼深处的童女虚影,“这是镜像族的‘记忆牢笼’,借祈雨仪式复活水神祭典。”他望向大兰,“她后颈的印记,和当年镜渊圣女的标记一样。”

孙先生的拖拉机声从村道传来,车斗里堆满罗盘和黄纸,看见张起灵时愣了愣:“小哥也来了?”他扔给我串五帝钱,“老陵台的土堆在冒青烟,怕是祭典阵眼要开了。”

我们赶到老陵台时,土堆裂缝里涌出金粉,七个童女虚影正围着大兰转圈,每人手中都拿着半截青铜铃。张起灵的古刀突然指向土堆,那里埋着具成年女尸,腕间戴着与大兰妈相同的银镯,尸体心口嵌着块陨玉,刻着“陈文锦”的名字。

“是当年逃脱的祭井童女,”张起灵蹲下身,陨玉残片与女尸心口的碎块共鸣,“她带着祭典核心逃到这里,却被镜像族追杀,魂灵困在老龙潭六十年。”他望向大兰,“你是她的转世,朱砂痣是祭典阵眼的钥匙。”

大兰突然睁眼,眼中金粉流转:“水神说,要七个童女的血才能解渴。”她举起从泉眼捞出的青铜铃,铃身突然浮现出吴山居的坐标,“1937年沉井时,有个童女把铃扔给了吴老狗——就是你爷爷,所以祭典才会缠上吴家。”

我摸出奶奶的补锅铜片,边缘缺口竟与青铜铃严丝合缝。张起灵将古刀插入土堆,刀身与老陵符文共振,金粉突然凝结成七个童女的名字,第七个正是“大兰”。孙先生趁机撒出巴乃泥沙,银饰熔块与金粉爆炸,炸出土堆下的青铜碑,刻着与镜渊核心相同的“记忆即归处”。

“用你的血激活铜片,”张起灵按住我握残片的手,“当年你爷爷熔了祭井铃补锅,等于断了童女们的归乡路。”

我咬牙滴血,铜片突然发出清越的铃响,七个童女虚影手拉手飘向老龙潭,泉眼重新涌出清澈的水。大兰瘫倒在地,朱砂痣消失,腕间多了条与阿宁相同的蛇形银链。

老李跪在青铜碑前,烧了《水神祭典》:“六十年了,女娃们该安息了。”他掏出枚铜镜,镜中映出老龙潭底的祭井已封,中央摆着具空棺,棺盖刻着“陈文锦之墓”。

返程时,张起灵望着老陵台的槐树,树干纹路竟与青铜门的星图一致:“老龙潭是青铜门的‘记忆支流’,当年镜像族借祭井之力连通镜渊。”他指向泉眼,“现在祭典已破,镜渊残党再也无法借水神之名复活。”

大兰妈在村口等着,手里攥着两包烟:“多亏你们,大兰醒来说看见七个小姐姐跟她说‘谢谢’。”她递给我个青铜盒,“在老龙潭底捞的,像是给你的。”

盒内躺着半截帛书,用金粉写着:“吴邪,第十九次呼吸的门轴,老龙潭是镜渊的眼,合上它,青铜门的心跳就会平静。”落款是陈文锦的蛇形印记。

夕阳漫过老龙潭,泉眼水面映着七个童女的笑脸,渐渐化作镜渊崩塌时的金粉。

我握紧乾隆通宝,铜钱背面的青铜门图案突然亮起,与老陵台的槐树遥相呼应——原来有些祭典,从来不是诅咒,而是被遗忘的记忆在寻找归乡的路。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
开启瀑布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