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尔城中,艾文一行人沾着安卡尔的光,受到城卫府的隆重接待。
数千百姓站在两侧,手拿无数张欢迎横幅,对着大家一路问好。
据悉,富尔威林领主贝意蒙,此刻正在山上的庄园,准备盛宴招待安卡尔。
他派自己的副手迎接大伙,带着他们乘坐马车上山。
庄园外侧有一个广场,中部设有一个圆形的喷泉。
上面有四个手拿花篮的小孩铜像,背靠背地撒花,笑容特别灿烂。
广场后面是一片开阔地,目测约有千米距离。
道路两边均是花海。
那一簇簇争芳斗艳的鲜花,有的在迎风怒放、有的才刚刚绽开。
荷蜜雅被商会带回来后,整天郁郁寡欢、哀愁伤感。
贝意蒙为了哄她开心,特意布置了这片花海。
荷蜜雅平时最爱赏花。
每年六月,这山上会开满白色的卡雾花。
贝意蒙正是看重这点,才会将府邸设在这里。
“这当富家千金可真是好啊!父亲为了讨女儿欢心,居然建了一大片花海;我真好奇这个易尔路是谁?竟能把她迷惑地神魂颠倒。”
安卡尔自顾自地说了一句,侧头笑看艾文,问:“你的铁匠朋友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们?”
“腿脚长在他们身上,我怎么知道他们的去向?”
“是吗?”
安卡尔似笑非笑道:“听我一句劝,别搞事,等把人放出来后,你就快点离开;既然不愿意和我同行,我就没义务保护你。”
……
……
不一会,众人走进房庄园内围,一个高大威武、威风八面的男子,带着打扮靓丽、却面露哀伤的荷蜜雅,站在门外恭候大家。
他和安卡尔娴熟地交谈,无意间看到艾文,问:“殿下,请问这位年轻人是谁?”
“他叫艾文,是丹文帝国的王子;我这次来富尔威林,就是帮他调解矛盾。”
此话刚落,贝意蒙与荷蜜雅同时大吃一惊。
贝意蒙看出他是帮住易尔路,“劫走”荷蜜雅的帮凶。
荷蜜雅惊讶他的身份,搞不懂易尔路怎么会认识一名王子?
“殿下,请恕臣下直言,他就是帮易尔路劫走荷蜜雅的同伙,不知道您带他来有何目的?”
“我只想调解你们的矛盾,易尔路虽然犯下大错,但罪不致死;在我看来,商会应该释放易尔路,如果怕他搞事,可将他逐出富尔威林。”
艾文一行人听过他的言论,并没有表lu出丝毫异样。
杜安娜此行只为易尔路。
只要他能平安无事,她不介意永远离开这里。
艾文惬意地欣赏风景,恍若一个局外人般,没有反对安卡尔的提议。
贝意蒙误以为这就是他们的心意,于是放松心情,邀请他们进屋。
……
……
宴会厅内,贝意蒙笑着举起酒杯,先敬安卡尔,再敬众人,最后派人通知德米特过来。
期间,他故意把艾文当成空气,同所有人都聊了几句,唯独没有理他。
荷蜜雅不满父亲的做法,不但专陪艾文聊天,甚至还给他夹菜,把他搞得颇为尴尬。
不一会,侍者带人走进餐厅。
来者不是德米特,而是白发苍苍的卡文里。
他的衣着虽然得体,看上去非常精神,可是眼神惚不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卡文里会长,怎么是你亲自过来?德米特呢?我不是派人叫他来吗?”
“老朽近来身体很差,无法处理商会的事务;德米特忙得抽不开身,只能由我代为参加。”
“那文梦丽为什么没来?”
“因为她得了重病。”
“什么病?”
想到她几天前还生龙活虎的。
如今安卡尔亲临当地,文梦丽作为商会领袖,却没有参与接风宴会。
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别人会说他怠慢不周。
“老朽也不清楚,她的行为特别反常,只要看到男人,她就想去勾……勾搭;为了防止家丑外扬,我已经赶走府内男丁,就连德米特也搬到商会居住。”
“是吗?”
安卡尔听过文梦丽的情况,立刻变得兴致盎然,起身笑道。
“这位老先生,可否带我们去看看令媳?如果这病真得严重,我会派遣宫廷御医,无偿为令媳服务。”
“既然殿下如此慷慨,老朽当然不会拒绝;不过领主大人安排的宴席,我建议还是先吃了再去。”
……
……
饭后,卡文里一行人进入庄园,很快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喝茶。
卡文里让侍女去厨房烧水,端上二楼给文梦丽使用。
另外,他已经派人叫德米特回来。
文梦丽当初会转变的缘由,便是她单独会见了蒙涂里。
德米特作为参与者,应该会知道少量情况。
不一会,卡里文听从安卡尔的建议,带着大伙上楼,亲眼看看文梦丽。
她看到艾文几人进来,莫名地变得兴奋起来。
贝卡莉看不惯她的言行,拽着茉莉走出房间。
荷蜜雅微微皱着眉头,觉得文梦丽的行为有失女人的尊严。
她赶紧向贝意蒙请辞,外出游览庄园的景色。
对比她们三人的反应,最为年长、也是最为妖娆的女子——杜安娜。
不但没有心生厌恶,反而还暗自落泪,就像替挚友惋惜一般。
“爷爷,您这么急着叫我做什么?难道母亲又……”
片刻,德米特从走廊跑进房间,累得那是气喘吁吁。
他听说贝意蒙带荷蜜雅过来,再想到母亲的病症,很怕对方撕毁婚约,故而心里七上八下。
还好,贝意蒙对此并不在意。
他和商会结亲的目的,只是想要他们的钱财。
有了这层姻亲关系,贝意蒙日后若想扩军,就不用考虑资金问题。
“德米特,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安卡尔殿下,帝国未来的国王,他找你过来有话要问。”
德米特恭敬行礼,对他lu出歉意的微笑,说:“我恳请各位随我下楼,慢慢探讨这事;母亲需要休息,我们还是别打扰她吧。”
——
——
众人返回客厅落座,认真聆听德米特的讲解。
他的说辞并不全面,只因他中途便已经离开。
艾文根据他的讲解,提出几个重要问题。
德米特被他的问题吸引,却无意间想到他的身份。
“你……你不是之前帮易尔路逃走的食客吗?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到我家来;来人啊,快给我把他抓起来。”
“放肆!”
贝意蒙拍案而起,手指德米特,喊:“他是大王子殿下的客人,也是丹文帝国的王子;我要马上向他道歉,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德米特吓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之前就觉得艾文不是小角色,但没想到他会是王子。
毕竟在他眼里,王子应该谈吐优雅、举止得体。
艾文不但一样不占,而且看上去更像一个武夫。
“这位王子殿下,实在对不起,小民有眼无珠,不小心冒犯了您;希望殿下见谅,不要和小民一般见识。”
“德米特,说句实话,其实我并不讨厌你;你和易尔路虽是情敌,但我俩之间毫无恩怨。
“我之前帮易尔路的原因,只是看不惯你们仗势欺人;易尔路这次若能脱险,我就带他离开,再也不管你们的事。”
艾文说的这番言论,等同于默认他和荷蜜雅的婚事。
既然对方无意找茬,德米特索性乖乖听从,派人将易尔路带来。
……
……
关押易尔路的地点,距离商会庄园足有五公里远。
德米特派人准备马车,亲自出发前去接他。
卡文里的身体不好,一直呆在屋内,很少外出走动。
杜安娜借着这个时机,敲开卡文里的房门。
他俩前往走廊最偏远的房间。
那里有一扇破旧的木门,那里面放着许多杂物,还有布满灰尘的家具。
卡文里随手关上房门,难以置信地看着杜安娜。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的眼神那么像……杜卡娜?”
早在宴会碰面之时,卡文里便注意到了杜安娜。
由于他当时不好询问,故而一直压在心底。
“杜卡娜是我的姐姐,她在这里还有遗愿尚未完成。”
“什……什么遗愿?”卡文里惊恐道。
杜安娜红着眼睛跪在地上,对他磕了三个响头。
“自从姐夫去世以后,姐姐的心里再无牵挂;易尔路虽然还活在世上,但她已经托付给我,自然无需担忧。
“您是她在临死之前,唯一愧对的人;她以前常对我说,如果当年她离开姐夫,后面的悲剧也不会发生。”
这件事情藏在卡文里的心底,已经有了二十多年。
他从来没对外人说过,一直默默承受着失去儿子的痛苦。
如今终于派来“知音”,卡文里欣喜之下猛地咳嗽,居然会咳出鲜血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这咳嗽为何如此严重?”
“我没有什么大碍,人老多病不很正常吗?”
杜安娜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用圣光照耀他的身体,意外被红光阻隔于外。
“这……这是怎么回事?您被恶血盟盯上呢?”
“不,他们没有盯上我,而是想要那本书。”
“当年不是让您烧了吗?难道您还留着它?”
杜安娜说到最后,脸上lu出惊恐的神情,浑身颤抖地非常厉害。
卡文里见她知道内幕,心里格外震惊。
杜安娜口中所言的书籍,与古蒙亚典籍颇为相似。
上面的内容全是恶魔秘术。
纵观整个大陆,只有恶血盟才需要那种东西。
“两位,我很抱歉打扰你们,我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凭我一人无法完成,所以需要你们的帮助。”
突然,艾文推开房门进来,掏出一颗红色药粒。
杜安娜伸手诧异接过,看到它竟会缓慢蠕动。
这是一条三厘米长的红色蛆虫,它的外壳坚硬无比。
杜安娜多次使用光明之火,这才将它逐渐融化。
“艾文,你在哪发现它的?”
“我看你们没有下来,于是上楼搜寻你们;我途径文梦丽的房间,在地毯上意外发现的。”
“卡文里先生,看来令媳也得了姐姐的病症;本以为随着姐姐的去世,它就会消失无踪,不到时隔多年居然愈演愈烈。”
“哎,这就是命,看来家族已经无法延续;易尔路离开商会真是明智之举,我真希望他能避开灾祸,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