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杜安娜在地上画图,而后施法,显现出一个白色光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光影正在不断转变,变成一位白袍男子。
他那如一汪秋水般深邃的眸子,透着祥和圣洁的气息,脖子又细又长,就像白鹤似的。
他的嘴唇弧角相当完美,仿佛随时都带着笑容。
一股油然而生的亲切感,使艾文不由自主地卸下防备。
“来自远方的朋友,很高兴我们终于见面了;我不止一次幻想过今天的场景,没想到会是这样。”
男子的声音特别轻柔,使艾文感到身心舒畅。
在这一刻,痛苦和磨难不复存在,一切都变得十分美好,仿佛活着就是恩惠。
他刚沉浸其中,大脑一阵刺痛,使他回过神来。
“你好,请问你就是写信人?”
男子一愣,随即笑道:“不愧是天选者,恢复能力如此之强,看来你和雾蒙会的关系匪浅。”
“你在说什么?为何答非所问?”艾文故作镇定,道。
“没错,信是我写的;灾难正在临近,你必须拥有更多实力,才能与之抗衡。”
“怎么?你准备帮我提升?”艾文好奇道。
“你的能力已经成形,给你其它技能,反而会弄巧成拙;找到并修习适合自己的方法,你才能有所长进。”
艾文闻言大失所望,没料到这人的用处,还不如那位神秘的先知。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艾文哪天运气爆棚,说不定能获得神兵利器。
“你笑什么?”
男子看到艾文偷笑,诧异道:“难道你已经找到修习方法?”
“不,还没有,我只是觉得人生在世,总得做点什么;如果什么都靠别人,自己仿佛一无是处,长此以往,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很高兴你能有这个觉悟。”
男子手指杜安娜,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光明教会右翼护法战使——雷米雅,你也可以叫她杜安娜。”
艾文听到“战使”两字,顿时吓了一跳,难道杜安娜不是人类,而是天使?
“呵呵,你误会了,她不是天使,她是光明教会第十七代护法战斗使者,来自摩尔瓦宁光明教会总部;就算你的父亲见到她,也要尊称一声上使。”
“什么?摩尔瓦宁?教会总部不是在巴尔德龙吗?”
男子从身上掏出一本书籍,侧身交给杜安娜,一道白光急速射出,从艾文的眼睛钻进大脑。
脑海中,艾文看到一片广袤无垠的森林里,上千名白袍人正在施法,扑灭森林大火。
他们在海上行船,向沿途的海洋生物问好,相处地极为融洽。
在一片荒漠无际的大地上,一群白袍人给野兽布施,避免它们饿死。
最后,他们来到一块贫瘠之地,用木板和石块搭建房屋,分给周边百姓食物。
不一会,随着画面消失,一段文字出现在黑暗中。
光明教会存在的意义——挽救一切生命、对抗一切邪恶。
这段话刚一消失,艾文看到自己手上,有一本名为光明教义的书籍。
“你这是做什么?虽然我是牧师,但因身份特殊,没有加入教会;我不是你们教会中人,为什么给我这个?”
“约法三章第一条,所有信仰光明之神的人,不需要加入光明教会。”
“可我不信仰光明之神。”
“光明和黑暗本是一体,为什么人们喜爱光明?只因它能让人看清一切;未知是恐惧的源头,黑暗中,人们什么也看不见,恐惧会压迫人的神经,从而产生幻觉,这是两者最根本的区别。”
眼看男子再次答非所问,艾文感到有些头疼。
难道信教者都这么能说?
本是一个简单的回答,非要东拉西扯,仿佛不说出一堆道理,无法显现自己的“逼格”。
“那个……大师,您能回答简单点吗?我读书少,请不要说得太深奥。”
“小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光明代表心中的善良,难道你一辈子没做过善事?做过,那就算信仰。”
也许觉得艾文磨叽,杜安娜没等男子回答,抢先道。
“驴唇不对马嘴,光明之神和善良有什么关系?难道做善事就入教了?”
男子忍不住开怀大笑,而后紧盯艾文,说:“你可以将光明之神看作你的良心,之所以会做善事,在于你还有良心;尊崇你的良心,就是信仰光明之神。”
艾文听到这种另类的解释,变得比之前更加迷惑。
男子不愿浪费时间,继续道:“好了,现在别想这事;从今天起,雷米雅将一直跟着你,直到任务结束。”
艾文习惯性.地点头,而后惊讶道:“等等,什么任务?”
“恶血盟的势力正在扩张,我们需要一位勇士带头对抗它。”
“勇士?指我吗?”
“理论上是,但你现在不具备勇士的资格,你还无法肩负你的责任。”
“你为什么让我来这?难道在这个世界,你们找不到其他人?”
也许问到了心坎上,男子身体忽动,没有立即回答。
他仔细想了想,片刻道:“你相信轮回转世吗?”
“当然,我从不怀疑这点,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生命的开始。”
“轮回之术深不可测,我们永远也参悟不透;你只需要知道,你是轮回中的一员就行了。”
随着光亮逐渐变暗,男子的身影变得模糊,艾文心知他要离开,喊:“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不是普尔玛文?”
也许觉得男子太过年轻,艾文很难将他联想成先知。
“普尔玛文只是一个代号,每朝每代都有先知;我是这一代先知——图其尔,有缘再会。”
……
……
临近天黑,德米特站在窗前,看着天空中最后一抹霞光。
上午,他的四名手下前去催债,在面包店被一名食客打伤。
他利用这事查封了易尔路的店面,甚至还通.缉了他。
按理说,德米特应该非常高兴,呼朋唤友庆祝一番。
不知为何。
只要他一想到荷蜜雅对易尔路的态度,就会十分恼怒。
下午,德米特手拿通.缉令,将易尔路的事情,全部告知荷蜜雅。
他原以为荷蜜雅会断了念想,不料对方竟当场离开。
她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德米特越想越觉得难受。
“孩子,你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为什么连晚餐都不吃?”
不一会,一个四十来岁、浓妆艳抹的女子,推门入内,问。
德米特迅速回神,强颜欢笑道:“母亲,我没什么事;只是今天的晚霞很美,我想在它消失前多看几眼。”
来者正是德米特的母亲——文梦丽。
她每天生活得非常不错,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
“呵呵,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如此感性?快跟我出去用餐,晚霞看不到,就看朝霞;反正来日方长,不在乎这么一朝一夕。”
德米特神色黯然地低下脑袋,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如果朝霞不愿出现,哪怕我每天守着,终究无法观赏。”
“怎么会呢?就算之后全是阴天,晴天总会出现,你……”
文梦丽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
“你从领主府回来以后,一直魂不守舍;荷蜜雅听到那个消息,她是什么反应?”
德米特紧紧握住双拳,对荷蜜雅的无视怨念很深。
文梦丽听完他的讲解,搞不懂荷蜜雅为何那么执着?
她追问荷蜜雅的行踪,没想到德米特毫不关心。
文梦丽将他劈头盖脸地狠骂一顿,吩咐德米特马上派人搜寻。
“母亲,您为什么让我找她?她明明那么不待见我,就算找到她也毫无意义。”
德米特苦恼地坐在椅上,不愿意马上搜寻荷蜜雅。
他很清楚荷蜜雅的秉性,知道找到她会有什么结果。
“哎呀,你这个傻孩子,荷蜜雅肯定找易尔路去了;你派人找到她的下落,不就能找到易尔路吗?”
“您为什么肯定荷蜜雅能找到易尔路?城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易尔路肯定会想法逃跑。”
“话虽这样说,可易尔路离开之前,肯定会找荷蜜雅道别;你马上派人搜寻,我去找贝意蒙领主下令,封锁港口截住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