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块有足球场那么大的空地上,站着一千名精挑细选的士兵。
其中一百五十人穿着皮甲,剩余者是用木板制作的“防护甲”。
他们是各个分支的精英,阵形整齐、士气高昂,眼里闪烁着冷咧的寒光,一看就是百战老兵。
“诸位,你们好,我叫艾文,来这里没有多久,或者说,我还没正式加入军队。”
鉴于艾文第一次上台讲话,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他在场上徘徊许久,忽然停下,大声说道。
士兵们虽然保持着阵形,但彼此却在交头接耳。
他们不明白自己的长官,为什么让自己听一个外人训话?
“诸位,请停止交头接耳,听我把话说完;如果有谁想要发言,请举手,千万不要擅自说话。”
不一会,艾文动用元素,提高几倍音量,震得众人手捂耳朵。
“我之前和你们的长官商量过,打算让部分士兵扮成百姓,藏于敌人内部,配合主力行动;为了保证通信畅通,我要将你们培养成联络员。”
许多人听后虽想说话,但想起他之前的警告,不得不咽了回去。
也许觉得距离较远,不容易被艾文发现,几个士兵仍在交头接耳,没有在意他的警告。
“后面那几个哥们,别乱看,就你,那个大块头,你和你身边的弟兄过来一下。”
看到艾文指向自己,一个高大威猛的大汉,带着三名同伴上前。
“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没什么,想和你聊聊。”
大汉一愣,道:“我又不认识你,聊什么?”
“你没听见我刚才的话?”
“当然听见了。”
“你为什么不守规矩?”
艾文不满道:“我看你也算军中精锐,不会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吧?”
“你没事吧?”
大汉无语道:“你既不是我的长官,也没有任何职务,我凭什么遵守你的规矩?”
“行,一起上吧,我来告诉你凭什么。”
大汉惊讶道:“就你这身板,我一只手就能搞定,有必要一起上?”
艾文看着那人不屑的目光,摆手轻笑,道:“那行,我俩单挑,只要你能打到我一拳,就算我输。”
骤然被一个“弱小子”瞧不起,壮汉感到极度羞愤。
他挥拳打去,艾文斜头躲过,然后侧击大汉的腋下。
他趁着对方的拳速变慢,掌击大汉的下巴,接着脚踹膝盖,后旋腿扫其脸,一个侧踹将他踢倒。
“怎么样?现在没问题了吧?”
大伙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全都看呆了。
这么一位身强力壮的大汉,在艾文手上撑不了一个回合。
许多人由衷感到庆幸,没有因为轻视,当了这个“沙包”。
“这......这是什么招式,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大汉惊讶地站起身来,问。
“这叫搏击,徒手格斗必备技能,不讲究任何招式和套路,只讲究快、准、狠;动用身体所有部位,根据不同情况,做出不同反应,以最快速度制服敌人。”
“你......你能教我吗?”
搏击的实用性让大汉心动,他很想立刻学习,提升自己的实力。
“当然,我不光会教你,还会教所有人;我要让你们即使没有武器,也能继续战斗。”
士兵们齐声喝彩,看艾文的眼神充满钦佩,他笑着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联络员具体是什么?我一边讲、一边用演练的方式告诉大家。”
话落,艾文叫来两名士兵,道:“开始前,请自报家门。”
两名士兵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这是一种术语,就是问你的名字、职务、以及部队番号;之后我会普及全军,让你们用这种方式分辨敌我。”
……
……
第二天清晨,艾文吃过早饭,外出散步一会,原路返回帐篷。
他刚一进去,顿时看到卡西娜身着便服,坐在床垫上看书。
艾文误以为走错房间,笑着道歉,转身出去,他回头看了帐篷一眼,再次入内。
“卡西娜,貌似这是我的帐篷吧?”
卡西娜合上书本,悠然一笑,道:“是啊,刚才我还在疑惑,你出去做什么?”
“既然这是我的帐篷,你来这里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昨晚睡在一起。”
“艾文,你在怕什么?怕我“吃”了你?还是你有什么想法?”
卡西娜神秘兮兮地看着他,说出令艾文无语的言论。
最近几天,营地里不知怎么回事,说他和卡西娜的关系亲密,时常暗中幽会。
艾文对此颇为无奈,有心想要辩解,却怕越描越黑。
“艾文,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有人知道安蒂的下落;作为母亲,我不能对她不闻不问,所以想让你暂代指挥官。”
片刻,卡西娜看到艾文沉思,拿出指挥官的令牌,放在他的枕头上。
“你怎么和塔芙琳一个样?遇到事情就撂担子?”
“话不能这么说,若非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早和塔芙琳一起走了;但现在既然有了,我没必要继续留下。”
艾文疑惑看她,问:“那人是谁?难不成歇蒙乐将军答应呢?”
“呵呵,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说我?”艾文惊讶道。
“当然,昨天下午,所有将领都在观看演练;他们觉得非常棒,就连歇蒙乐将军也对你赞叹有加。”
艾文闻言喜笑颜开,心想自己付出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谢谢大家的认可,但时机未到,最少要有战绩,我才能安心接受。”
“你在想什么?”
卡西娜掩嘴偷笑,道:“我只是让你暂代而已,没必要搞得那么正式。”
“有位帝王曾经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鄙人不才,但自信能够独领一军。”
“哪位帝王?我怎么没听说过?”
艾文正要出言解释,一个大汉忽然掀开帐帘,看到两人相互对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艾文急得刚要辩解,卡西娜恍若没事人一样,问:“爱德里,怎么呢?你有什么事吗?”
“呃……指挥官阁下,铁箭盟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已经大军来袭;大家让我过来,请您前去议事。”
……
……
议事大帐外,艾文和卡西娜刚才抵达,顿时听到大伙争论不休。
大家目前分成两派,一派主张进攻,一派主张撤离。
由于卡西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提议。
所以她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主战派的理由。
“指挥官阁下,虽然我看不惯那个外来者,但他之前说得不错,我们已经懦弱了太久。
“每次听到敌军来袭,我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撤退;长此以往,大家还反抗什么?不如缴械投降,回家好好生活。”
一个虎背熊腰、身材高大的男子,起身阐述他的观点。
许多和他想法一致的军官,纷纷表示愿意拼死一搏。
“指挥官阁下,洛亚文说得在理,但不符合我军现状;铁箭盟装备精良,又有尼曼人从旁协助,如果我们正面对抗,根本没有一点胜算。”
“提拿,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铁箭盟的装备再精良,还能挡住我们的机关?况且歇蒙乐将军已经出兵,如果我们不去支援,难道让他们孤军奋战?”
洛亚文怒视对面一位瘦弱的男子,对他的谨慎十分不屑。
不一会,艾文缓步走进营帐,原本还在吹鼻瞪眼的两派,对他投去期待的眼神。
他昨天的表现太过惊艳。
许多人对他的期望很高,也希望艾文能带他们取胜。
“诸位,既然铁箭盟这次敢“送”人头,我们就照单全收;但我们这次不是主动出击,而是引.诱敌人追来。
“具体该怎么做?”卡西娜好奇道。
“我方听到敌军来袭的消息,第一反应便是撤退;敌人和你们斗争多年,自然了解你们的秉性。
“既然如此,我们正好将计就计,撤退让他们来追;等到时机成熟以后,转身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此言一出,众人集体点头同意。
他们很想打出一些战绩,让世人看看反抗军的能耐。
卡西娜针对艾文的谋划,提出了三个重要的问题。
第一,铁箭盟看到己方出逃,是全军出击?还是分兵追击?
第二,大家的军事素质不高,艾文如何保证在撤退的路上,众人可以保持队形?
第三,己方应该如何回杀?全军压上?还是分兵包围?
如果大家没有歼灭追兵,铁箭盟的援兵及时赶到,又该如何应对?
艾文根据这些问题的特性,依次给出他的答案。
首先,先锋军的职责很重,不光要开山造路、逢水搭桥,还要侦查敌情、打乱敌署。
更重要的是,他们通常是军中精锐,心里肯定会很骄傲。
他们明知己方会率军撤退,自然不会无动于衷,故而追兵只会是他们。
其次,己方撤兵本是计谋,根本不需要在乎队形。
根据艾文的计划,他打算每跑五百米就分出一千人,以溃兵的形式逃入林中,跟在先锋军身后。
等到大家撤至险峻地带,两边“溃兵”趁势杀出,切断敌人的退路,配合主力歼灭敌人。
最后,他会调集三千名弓箭手,伏击铁箭盟的主力,尽可能拖住敌人,为大家争取更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