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帛高悬于天空,将所有的生灵包裹,不风通过血脉见证的画面,一一呈现在众人面前。
光帛中央,首先浮现的是一尊通体由白玉雕琢的王座。
王座旁有十二道巴掌大的符石盘旋,自子鼠的胡须开始,至亥猪的獠牙终结。
王座之上,端坐这一道人影,那人影的轮廓隐藏在光芒中,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这……”大名喉咙发紧,在光帛的照耀下呢喃发生。
神威如狱,光是看见那道人影,大名等人就能感受到来自灵魂的颤抖,似乎自己的一切都会被他一个眼神所剥夺。
神恩似海,只是遇到那道人影,大名等人便体悟到那来自血脉的,来自身体本能的畅快感,仿佛自己身体的一切顽疾都因为他的一丝言语而彻底康复。
没有任何言语能形容那道人影的尊贵,仿佛他本就是天地的中心。
也没有任何词汇能概括他的强大,连光帛里的空气,都因他的存在而变得厚重。
可就在人影微微低头,似要看向王座下跪拜的生灵时,光帛上空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一道庞然黑影撞破光帛的天幕,落了下来。
那怪物生着一对狰狞的螺旋犄角,身上缠着黑色的,像是纹身一样的雾气,纯白色的瞳眸里,充斥着对生命本能的憎恶,以及对目光所及之处的贪婪。
“吼——”
怪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猛地朝着王座上的人影扑去。
下一秒,无边的战斗在光帛里炸开。
元素是他们的玩物,空间是他们的鞋履,就连贵不可言的时间,似乎都在他们无穷无尽的力量中,被磨灭成不可知的一角……
那场战斗,没有人能够肯定持续了多久。
只是到了最后,破碎的大陆形成了被众人所熟知的忍界,飘零纷飞的力量,似乎成为了被忍界津津乐道的奇景。
随着那个峥嵘怪物被无边力量堙灭,二人的战斗,似乎在这一刻落下了帷幕。
之后的画面,缓慢消失,只剩下丝丝缕缕光芒,回归到不风那一头杂乱的秀发。
光幕彻底的消失,书房里的光晕也随之散去。
可是在场的人,却久久的没有动作。
大名靠在御座上,苍白的脸色中透露着一丝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潮红,双眼中满是对那股力量的震撼和渴望。
紧接着,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将目光望向双手合十不停念着经文的地陆。
“地陆,那个人!那个人身上穿着的衣袍!你看清楚那个人身上穿的衣袍,是哪个时期的吗?”
有着之前对符咒,对祖之国,对天子甚至已经消失在历史中的卯之女神和六道仙人的调查,大名对光帛画面中的一切,早已默默的接受。
而想到了火之国和祖之国的联系,想到了来自木叶的,那宇智波灭族夜之前,宇智波韦恩所说的“历史”,大名的呼吸不由得加重。
面对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地陆嘴唇蠕动着,最后才为不可查的叹息一声。
“回大名阁下,那位王座上的存在,穿着的……是史书上记载的,来自千年前的服饰……”
地陆没有揣着明白装糊涂,但他从大名粗重的喘息声中,也明白了一些意思。
他顿了顿,又无奈的叹气道:“大名阁下,不风刚刚展现的那副画面,可能……是敌人的阴谋,还请您不要沉溺在幻想之中。”
阴谋?
沉溺在幻想?
莫不是怕我这个大名执掌了力量之后,你们这些忍者僧侣们会失去自己的价值不成?
莫非我们这些贵族,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这些掌握着力量的忍者们,有一天会突然开窍,然后将我们这统御了忍界千年的贵族撵下神坛吗?
感受着画面中那股勾连着血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大名更加肯定了布帛中,坐在王位上的,就是传说中的祖之国的天子。
没有大量查克拉的庇护,大名区区一个普通人,怎么能抵挡住龙血中无形散发的暴戾以及诱惑?
一瞬间的戾气似乎将大名的大脑那根紧绷的弦给崩断,他几乎是想也没有想的,就想着地陆吩咐道:“地陆,请,麻烦,你将掌管火之国历史文书的源氏家族请来。”
“大名阁下……”地陆深深吸了口气,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流民未平,兵力空虚,我此时离开,恐生变故。”
“变故?”大名冷笑,指了指门外,“和马还在府中守着,难道我的安危,还需要你操心?”
劝阻无果,地陆只能缓缓直起身,眼底的光芒暗了下去。
短短的交锋,阿斯玛因为身份的尴尬而无法出声,不缘的一颗心全在又双昏迷的不风身上,三太夫更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小来客。
他无奈的看了看书房内的众生相,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之后,才推开书房的门扉,走向离开大名府的道路。
前往源氏的地方吗?
往复的路程,好像不是几天就能搞定的啊。
……
“火影大人!木叶那群叛徒的狗鼻子,已经追上来了!”
暗部残兵压低声音,破旧的白色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那个披着衣袍的老人——猿飞日斩。
日斩缓缓抬起头,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挥之不去的落寞:“申,别再叫我火影了。我已经……被木叶除名了。”
“不!”申猛地抬头,声音陡然拔高,又慌忙压低,“只要找到阿斯玛大人,只要能得到大名的支持,您就能重新拿回火影的位置!您会把猿飞一族的荣耀,重新带回木叶的!”
他的眼神灼热,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日斩沉默着,没有反驳。距离他与团藏在终结之谷分开,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
原本约定好直线前往火之都的路程,因为木叶不断派出的“新暗部”,被拖得越来越长。
那些穿着统一黑色制服的追兵,像嗅到血腥味的狼,紧咬着他们的踪迹不放,连贫民窟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都不敢久留。
好在他当了大半辈子火影,对木叶忍族的追踪手段了如指掌。
昨天夜里,他让两名残兵带着染血的火影徽记往西边的山谷引,故意在沿途留下查克拉痕迹,才总算把那群“叛徒”调开,换来这片刻的喘息。
“走吧,从贫民窟的小道穿过去,就能到大名府外围了。”
日斩站起身,斗笠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眉眼,只露出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一想到或许能见到阿斯玛,他胸腔里竟泛起一丝久违的暖意,连脚下漫过的污水、鼻尖萦绕的腐臭味,都似乎淡了些。
离开木叶这么久,那小子应该成长了许多了吧?
会不会还像小时候那样,因为练不好火遁就闹脾气?
会不会已经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忍者?
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里打转,连脚步都比刚才轻快了些。
申和另外两名残兵紧跟在他身后,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破屋的阴影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喂!前面的几位,你们也是来觐见大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