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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羽田国际机场。

国际到达大厅人流穿梭不息,广播里的柔和女生正在用日语和英语进行着双语播报。

高岛宗则身穿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佩戴着屏蔽气味的口罩,目前备用的口罩已经不多,正好回日本可以去进点货。

站在一旁的宾加则是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佩戴着墨镜颇有种高级保镖的感觉,与周围休闲打扮的旅客格格不入。

他们没有走向行李转盘,毕竟根本就没有带任何行李。

径直穿过大厅,走向一排排不起眼的公共储物柜。

宾加在一个编号为“B-104”的柜门前停下脚步,手指看似随意地按了几下数字。

柜门“咔哒”一声弹开,里面只有车钥匙和压在下面的一张普通便签纸。

宾加把车钥匙揣进兜里,展开纸条快速瞥了一眼,上面只有一串地址,是车辆停靠的车位。

他随手将便签纸揉成一团,看也不看就往垃圾桶的方向一扔。

纸团在空中划出短暂的弧线,落在光洁如镜的瓷砖地板上,距离垃圾桶尚有半米距离。

高岛宗则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却是装出一副不悦的表情,快步上前在宾加疑惑的目光下弯腰捡起纸团。

他的声音不高,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宾加,乱丢垃圾可不是好习惯。”

宾加正准备迈开的脚步停住了,倒是没对若村有不满的情绪,只是单纯的疑惑:“嗯?怎么了吗?”

高岛宗则用手指夹着纸团晃了晃,语气里带着不赞同:“你今天应该没有消除指纹吧?”

这句话一出,宾加就反应过来其中的含义,他挑起眉头,脸上露出赞赏的表情。

他笑着拍了拍若村匠海的肩膀,像是上级嘉许得力的下属:“不愧是朗姆先生看重的人,是我疏忽了,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高岛宗则微微颔首,脸上是一贯的谦逊表情:“过奖了,我还有很多事情得从你的身上学习呢。”

他低垂眼帘,一丝冰冷的讥讽快速掠过。

高岛宗则没有将纸条还给宾加,而是自然无比将其揣进自己的裤兜。

他打算把纸条保存下来,到时候与黑田先生见面的时候,可以让对方去提取指纹,把指纹数据入库。

宾加完全没有在意纸条的最终去向,他搭着若村的肩膀:“走吧,车在B2区。”

一辆黄色的克尔维特Z06停靠在车位上面,先前在美国的时候,宾加就是开的这辆车的蓝色款。

真没想到来了日本,在颜色的选择上更加高调了。

宾加略显骚包地打开车门,他学着车模经常会做的姿势,靠在车门上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和我的发色很般配?”

哪怕墨镜遮掩住了他的眼神,高岛宗则也能够猜测出是怎样的。

绝对是一脸期待的表情,想让自己夸。

高岛宗则淡定地扬起嘴角,说着并不算违心的夸赞:“的确是非常般配,感觉比蓝色更适合。”

“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

宾加钻进车内熟练发动跑车,融入东京傍晚的车流里面。

他的驾驶技术娴熟中还带着侵略性,在拥挤的道路上穿梭,要是被新手司机遇上,肯定会骂上好几句。

高岛宗则托着下巴望向窗外飞逝的风景,途中明显有没见过的建筑物,东京的发展速度还是挺快的。

他忽然开口打破沉默:“宾加,我们现在去哪里?”

宾加摘下墨镜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撇嘴回应着:“米花码头,带你去见一个我特别讨厌的家伙。”

高岛宗则瞬间起了兴致,转过头意味深长道:“哦?能让宾加你如此在意的人,想必不简单吧?”

宾加嗤笑一声,仿佛完全不把他讨厌的人看在眼里。

“呵,一个总是摆出高高在上的嘴脸的家伙罢了,最烦他装腔作势的模样,看着就恶心。”

高岛宗则没有接过话,心里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能让宾加这种级别的组织成员明确表达厌恶,对方绝非等闲之辈。

他回想着黑田先生提前告知自己的几名组织代号成员,筛选一番后,觉得琴酒、科恩和卡尔瓦多斯三人比较符合条件。

前者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后面两人则是穿着打扮上看着有点拽。

一个佩戴黑色护目镜,另一个则是太阳眼镜,都看不到对方的眼睛,表情看起来也是比较高冷的。

显眼的跑车驶入繁华的市区后,又转进了不算便宜但很幽静的工业码头区。

夜色渐浓,巨大的集装箱堆叠如山,投下大片的阴影。

路灯的光线昏暗,海风带来的咸腥潮湿的气息,还能听到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

克尔维特Z06在一个偏僻的码头仓库门前停下,周围并没有看到其他车辆。

高岛宗则跟在宾加的后面,绕过仓库巨大的拐角,视野豁然开朗。

他很快注意到仓库后方停靠着一辆上了年纪的保时捷356A,通体的黑色喷漆几乎与浓重的夜色完美融为一体。

高岛宗则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车身,保养得极好,不难看出车主人很喜欢这辆车。

车内设备都保持着原汁原味,连车载空调都没装。

偏执?恋旧?还带着点洁癖?

高岛宗则还没见到车的主人,就侧写了一下对方可能拥有的特征。

他感觉到走在前面的宾加停下步伐后,也跟着止步。

高岛宗则把视线从车上离开,视线越过宾加略显紧绷的肩线,投向正前方。

昏黄的路灯下,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袭黑色长款风衣。

银色的长发在脑后飘散,那顶黑色礼帽并没能遮住锐利如刀锋般的目光。

他嘴里叼着半截香烟,一点火光在昏暗中明灭不定。

仅仅只是被眼前这男人的目光扫过,高岛宗则都感到一股生理性的恶寒无法抑制地从脊椎最深处窜起,口罩下的嘴角下意识紧绷起来。

不加任何掩饰的杀意,几乎已经凝成实质。

尤其是那双眼睛,猩红如血,像是对生命的极致漠视。

高岛宗则明确感觉到眼前男人的压迫感和危险性,远超先前接触过的任何人。

琴酒。

他在心中默念这个代号。

这就是宾加口中那位“高高在上”、“装腔作势”的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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