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你的信仰太不对劲 第27章 三等分的麦考夫

作者:有一只鸡凶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04 07:5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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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球刺破的疼痛叫伊吉脑海一白。

他能感受到在光之孙与诞罪之枝双重的叠加下,自己的血肉正在飞速的复原,眼球组织与自身的肌肉正在以飞快的速度缠绕到那根刺上。

痛的快要窒息。

“妈的...”

可偏偏伊吉不敢停下复原的速度。

先不说停止权柄是否会让自己大出血或者是伤口感染,何况面前还有这么多危险的女仆呢...

但是...

自己已经完全丢失了视线,眼前的景象就像是有数十种颜料直接挤到了自己的眼球当中,面前的世界完全糊成了一大片...

“这样下去不行...既然都看不见了..不如直接挖了弄个新的?”

伊吉刚想要把手伸向自己的眼球,但却被一只大手拉住。

不,是整个人都被大手拉住了。

虽然看不见,但伊吉能感受到那是一只潮湿黏腻的大手。

六根手指紧紧地攥着自己,就好像发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死死不放开。

而伊吉如今的模样已然不是悲惨可以形容的了。

全身上下都开始塌陷,心脏爆裂开来,汩汩鲜血从七窍当中流出,连血管都因为挤压而膨胀。

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嘶吼,伊吉便感觉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用手向上一擦,自己的嘴竟然凭空消失,再接下来便是脖子,躯干..甚至连那摆动的双手都感受不到了。

就好像...就好像融化成了一滩液体。

更荒谬的是,他分明觉得脑袋沉到了脚踝的位置,可心脏被攥紧的剧痛却清晰地传自胃部。

剧痛中,伊吉感觉自己像一滩失控的水,顺着未知的缝隙流淌、蔓延。

除了无边无际的疼痛,世界只剩下一片混沌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刺破黑暗,紧接着是暖意拂过“皮肤”,像被阳光晒化的冰雪开始重新凝聚,断裂的骨骼发出咔咔的重组声,消失的嘴唇重新勾勒出轮廓,麻木的指尖终于传来刺痛感。

“我草!”

伊吉猛地尖叫着弹坐起来,浑身的冷汗瞬间浸透了神父服,后背的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凉得刺骨。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肺叶被新鲜空气灌满,却呛得剧烈咳嗽:“咳咳咳——!”

鼻腔里涌入刺鼻的油漆味,混杂着阳光晒热的尘土气息。

伊吉强忍着咳嗽抬头,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古旧的荆棘丛在脚边蔓延,沾着晨露的玫瑰开得正艳,远处的古堡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尖顶上的十字架闪着刺眼的光。

他甚至能听到城堡里传来的欢笑声,餐盘碰撞的脆响,还有香喷喷的塞满香料的烤火鸡。

“我出来,不..我回来了?”

察觉到自己说话磕磕绊绊,伊吉连忙调出了自己的系统面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自己的理智值正在以每秒数百下的频率跳动,在-10到10之间不断跳动,但最后总是会回到-1。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好像一块魔方一样,不断地被打乱不断地被重组,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再加上后背残留的剧痛、神经还在抽搐的麻木感,伊吉几乎都要吐了出来。

擦了擦因呕吐而流的眼泪,伊吉找到了一丝希望,“虽然难受的想死,不过起码能确定刚刚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他的手下意识朝着诞罪之枝摸上去,被烫的惊叫一声跳了起来。

“怎么这么烫?!”

看着因为自己跳起来而跌落在地上的诞罪之枝,伊吉一下子就傻眼了。

就好像是自己投棍问路了一样,面前的诞罪之枝在地上也是发了疯一样打着旋,但就是迟迟不落到地上。

就这样如陀螺一样转了一分钟,诞罪之枝终于停下,但却笔直地插在地里,直指天空。

在诞罪之枝疯狂旋转的时候,伊吉便已然猜到这可能是欲火教会的提示,但如今看到诞罪之枝插在地上,他又是一懵。

“什么意思?他们要的画...在天上?”

他抬起头,目光从古堡移到天上,又从湛蓝的天空移到面前的古堡,惊讶地发现那叮当的餐盘撞击声以及甜腻的火鸡味已然消失不见。

就连古堡的灯光都在这一刻遮蔽了。

一个念头自他心底生起:“现在是真的..还是刚刚是真的?”

“噢,这位神父,您在这是?”一个温和的男声忽的把伊吉从纷乱的思绪拉回现实。

伊吉扭头,一辆华丽马车正停在道路边。

一位打扮讲究的中年男子从车上探出身,对他微笑致意,手持礼帽:“您好亲爱的神父,很高兴遇到您,愿光明女神庇护您。”

他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说话的时候总是笑吟吟的,两暼小胡子随着说话一抖一抖,看上去是个可爱的小老头。

做了个象征性的礼节,那男人笑道:“您好神父,我的名字是奥尔托雷.海德森,不知您是光明教会里的哪一位神父呢?”

伊吉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但对方都已经报出了海德森的姓氏,他毫不犹豫地在胸口点了个十字,笑道:“亲爱的海德森爵士,在下...佐伊,佐伊.亚托克斯。”

他毫不犹豫地扯出一个谎,继续说道:“在下奉光明女神的谕旨在这等您,很高兴遇见您。”

“噢您好佐伊神父,感谢您,感谢光明女神!如果不是你们,我亲爱的儿子又怎么会苏醒过来呢?”

伊吉唰的一下抬头看向奥尔托雷,心中的想法更加笃定。

“这地方是假的。”

法克早就精神失常,而且自己的手环上丝毫没有任何新的任务情报传来,那说明法克根本没有醒来。

面前的这个男人..有问题。

思考了片刻,伊吉终究没有放弃了攻击的心思,温和地说道:“那也是您品行高尚这才能让光明女神赐福于您。”

“哈哈,赞美光明女神!对了,神父,您是来参加晚宴的吧?”

“啊..是的,我是来参加晚宴的。”伊吉毫不犹豫地接过话茬。

“或许我可以看看您的邀请函?”

“啊,当然可以。”

伊吉话虽然回得快,但别说什么邀请函了,他连晚上的晚宴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试试看,要是不行就和他说我弄丢了。”

伊吉的手伸到自己袍子的口袋当中摸索着,心中狂想:“给我个绝对能糊弄的过去的东西,我寻思我有这个的,我记得我有的我有的!”

【您对自己的信仰如此坚定,自我值 1】

咔。

袍子口袋里传出了纸张与布料摩擦的声音,伊吉心中一喜,立马掏了出来递给面前的奥尔托雷,“请您过目。”

“噢,好的...”

眼前奥尔托雷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住了,但似乎并不生气,反倒是摸着下巴欣赏了起来。

“神父。”

奥尔托雷那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叫伊吉心头一紧,伊吉的脑袋微微低了一低:“我在。”

“你...”

指尖已经攀上了诞罪之枝的边缘,左手一拳的体验卡也随时准备就绪,只要奥尔托雷流露出一丝敌意或者不对劲,伊吉就会随时出手。

“我绝不能死。”伊吉心想。

“你原来喜欢这种类型吗?”奥尔托雷终于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诞罪之枝通红的蛇瞳陡然熄灭,伊吉眉头不可察觉地皱了一下,看到奥尔托雷将他刚刚给的那张所谓的“邀请函”摊开,转手递了过来。

上面没有任何文字,有的只是一张浓妆艳抹的脱衣舞女郎的照片。

依旧是...

玫瑰庄园。

一脸尴尬的伊吉立马挠着脑袋,赔笑道:“抱歉抱歉,一定是我朋友不小心弄错了,您知道的,伯克一直都是那么粗心哈哈!”

赶忙将“邀请函”扯回来,伊吉又装模做样的在口袋里翻找着,嘴巴里不断发出“咦,奇怪...怎么找不到了”类似的话语。

就好像他高中被老师检查作业的模样。

不过好在奥尔托雷并不是伊吉的高中班主任,自然也不多在意。

露出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目光后,哈哈大笑:“没想到我们喜欢的是同一种类型啊神父,既然如此,可否给我一个脸面,以同好的名义参加这次晚宴?”

诞罪之枝彻底从手中放下,伊吉回答道:“乐意至极,同好先生。”

“哈哈哈!”奥尔托雷拍了拍手,“亲爱的神父先生,请坐上我的马车..噢,不,现在距离晚宴开始的时间还有很久,我想我或许可以领着您参观一下古堡?”

“我想这是我的荣幸。”

奥尔托雷利落地打开门跳下车,紧了紧自己的燕尾服,“走吧亲爱的神父!不过话说你就一个人来的吗?”

“一个人?不,我还有...”伊吉愣了愣,转头看向四周,神色陡然一僵。

自己是一个人来的吗?

从自己家里出发,坐上了莉莉的马车...

自己好像确实是一个人进来的。

可是他是不是还有个同伴?

叫什么来着?

砰!

宛若一阵枪响,伊吉忽的感到一阵晕眩感,自己的太阳穴一下下的胀痛。

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朝着奥尔托雷身后身后看去,看到了一张很熟悉的脸。

“叫..叫什么来着这个人?”

“欧尼?不...不对!”

察觉到自己记忆的极度混乱,伊吉毫不犹豫直接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叫他清醒了片刻。

他抬起眼,看向了奥尔托雷身后的那位马夫。

正是麦考夫。

“这鬼地方在影响我...得保持清醒。”他缓缓地为自己调动了部分自我素,随后笑道:“是的,我是一个人来的...话说您...”

而伊吉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奥尔托雷这奇怪的模样。

身子几乎占据了整个身体的四分之三,两条短短的腿带着那完全不成比例的身子朝前走。

就好像...

小孩子的涂鸦一样...

“神父?”奥尔托雷的一声疑惑把伊吉拉回了现实,伊吉赶忙跟上了他的步子。

奥尔托雷迈着短腿,带着伊吉缓步前行,一路介绍着古堡的外围结构。

“这片荆棘花墙是我夫人亲手修剪的,您瞧,多么有生命力呀。它们每天都会向着阳光祈祷。”

“还有这些字。”奥尔托雷指向花墙下方的一道石碑,“是如今的圣光骑士团团长佩顿.鲍德恩先生亲笔所题,您一定认识吧?”

伊吉脚步一顿。

他当然认识圣光骑士团团长。

可是不是佩顿。

是海尔修。

至于佩顿...

是谁啊?他们老爹?

“佩顿...亲笔题字?”

“是啊,”奥尔托雷面色不变,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那天他亲自来我府上,带来了赐福和这行字——‘吾主垂光,尘世永宁’。”

“好字,当真是好字!”奉承了一句,看到奥尔托雷露出满意的笑容,伊吉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但那股愁绪还是萦绕在他心头。

他看不懂这些字。

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

不等伊吉多想,奥尔托雷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笑道:“好了,接下来让我们进古堡吧,我特意安排了音乐演奏,还有我最喜爱的蓝玫瑰葡萄酒。”

“荣幸之至。”

他们走到古堡门口。

“麦考夫!”奥尔托雷忽然回头,对着身后那辆马车大声道,“记得把马喂了,可别又偷懒!”

“啪嗒。”

伊吉的脚微微顿住,跟着奥尔托雷一同回头。

现在的麦考夫,会有反应吗?

怀着期待的心思转头,但是看到麦考夫时,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喜,有的只是收缩到极点的瞳孔。

“噢?您怎么了神父?”一旁的奥尔托雷察觉到了伊吉的不对劲,走上前拍了拍他,但伊吉却不为所动。

他顺着伊吉的目光看去,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伊吉觉得他的马漂亮极了!

奥尔托雷笑着走上前,得意地拍了拍领头那匹马的脖子,“很棒吧?我夫人亲手挑的,忠诚又有灵性。”

伊吉没接话,视线像被磁石吸住,一瞬不瞬地盯着马脸中央。

那分明是麦考夫的脸。

可却被硬生生被分成三份,以一种扭曲的角度嵌在马脸的皮毛里。

左眼珠斜斜吊在眼眶外,右眼却死死盯着前方,就像是被人用麦考夫笔刷随意甩出来的奇怪东西。

而最让伊吉感到难受的是——马夫的位置上,端坐着一匹通体漆黑的高头大马。

它头戴一顶沾着灰尘的绅士礼帽,前蹄搭在缰绳上,坐姿端正得像个人,油亮的马鬃梳的一丝不苟。

注意到伊吉在看他,麦考夫,或者说是那马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半截漏在外头的舌头随着声音不断抖动:

“您好,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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