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行礼过后,朱由检雄浑的声音响起,“都带上来吧!”
一声令下,很快朱纯臣和徐允桢被押到御前。
国子监的那一群学子们也都被有序的押在广场上,他们自然没有资格靠进御前,若非此事他们也没有资格出现在朝会上,是以通通跪在百官后方。
瞧着这一幕,百官们不由的心中忐忑不安。
“朱纯臣,徐允桢你们二人可知罪?”
听闻皇帝陛下之言,朱纯臣、徐允桢两人忙道,
“陛下,臣一向奉公守法,为我大明兢兢业业,何来的罪?臣不知,还请陛下莫要听信奸佞之徒的谗言,请陛下明鉴!”
朱纯臣中气十足的说道,显然他不认为皇帝有他的罪证。
相比之下,徐允桢就要聪明谨慎一些,“陛下,臣惶恐,臣实在不知,臣的为人,英国公清楚,许多的朝臣也很清楚,臣是被冤枉的,还请陛下明鉴。”
徐允桢这般说,就是想要张维贤等勋贵集团下场保他们两人。
这让不少蓄势待发的东林党人们暗暗称赞,定国公比成国公聪明,知道让勋贵集团们发声,只要勋贵集团下场,他们就会帮腔。
这时,
朱由检的目光看向张维贤,“张国公同徐允桢很熟?他的为人很清白?”
张维贤心里把徐允桢十八辈祖宗都骂完了,心里骂着,对于皇帝陛下的问话,张维贤忙出列回道,“回禀陛下,臣和徐允桢并不熟,泛泛之交罢了!”
徐允桢:???
什么泛泛之交?!
他们两人从小便认识,平日里以兄弟相称,这个时候居然来一句不熟?还泛泛之交?
“张维贤,你……你还真是睁眼说瞎话!”徐允桢愤怒道。
在愤怒的同时,徐允桢心中那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张维贤显然是要和他们撇清关系,他和皇帝肯定达成了交易。
朱纯臣这会儿神色阴沉,张维贤居然背刺他们,这让胸有成竹的朱纯臣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
“我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我说谎,徐允桢你可不要污蔑本国公。”张维贤声音沉稳道。
众人:???
你这接受的教育,能是好教育吗?!
朱由检没有想到,张维贤这老登,还有点意思。
这个时候,徐允桢知道张维贤靠不住了,赶忙将目光看向其他的勋贵们,
然而这些人,一个个都低头看地,一动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地上有什么热闹看呢。
勋贵集团集体闭嘴,这让徐允桢和朱纯臣的心凉了一截。
东林党等文官集团们不断的眼神交流,
那一双双眼眸中皆是止不住的震惊之色,勋贵集团们这显然是要放弃徐允桢和朱纯臣,
而这,明显是皇帝陛下和英国公达成了什么交易,由英国公压制整个勋贵集团,让他们集体闭嘴。
这下可把他们想好的剧本彻底打乱了,勋贵们集体闭嘴,难道让他们直接来!?
但不来,徐允桢和朱纯臣一倒,京营就落在皇帝陛下手中了,这肯定是不行的。
只是……怎么开头,由谁开头呢?!
能站在这里上朝的官员,哪有一个是傻子,一个个精明的很,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对,出头鸟很容易死啊!
这可把钱谦益气的,他抛的眼神,像给瞎子看似的。
龙椅上,
朱由检淡漠的声音响起,“朱纯臣,虚报京营兵力,贪污军饷,占用京营士兵为你自己做事,还倒卖军械,
经常强抢良家女子,而后折磨致死。
更是做出火烧武库,派人欲杀朝廷命官。
桩桩件件,罪大恶极,朕说的可有一件是冤枉你的?”
话落,朱纯臣别是硬不硬不知道,但这张嘴是真的硬,“陛下,这些都是有心之人的构陷,还请陛下明察秋毫。”
他对于自己的善后工作很有自信,他不信皇帝真有证据,反正他就是要一口咬定,这都是别人的恶意构陷。
看着朱纯臣不见棺材不落泪,朱由检淡淡道,“那就把证据、证人都唤来。”
话落,锦衣卫的人押着先前朱纯臣派去火烧武库的那些人出现。
朱纯臣看着这些自己的手下,神色阴沉,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背叛,该死!
不过朱纯臣这会儿没有表现出来,更没有愤怒,他这会儿心里也开始害怕了,这一害怕,理智接管了大脑。
朱纯臣麾下的人开始述说朱纯臣指使他们烧武库的细节,还有朱纯臣让他们捉良家女子的事,包括这些年处理掉的一些无辜百姓。
“陛下,这些人臣根本不认识,他们根本不是我麾下之人,他们在撒谎,他们是有心之人特意安排诬陷臣的。”
“陛下,小民这里有成国公府特制的令牌,只要对比查验,自然清楚小民是不是成国公府的人,而且……不少人是见过我,知道我是成国公府的下人。”
朱由检淡淡道,“朱纯臣,是与不是你自己清楚,朕有的是证据。”
话落,
朱纯臣府中的账房,他府中的亲信们纷纷被带到御前指证。
看着他这么多亲信,朱纯臣心神大震,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帝陛下的手笔!
他太轻看皇帝了!
桩桩件件,证据确凿,朱纯臣无法反驳。
这一刻,朱纯臣再没有了刚才的气焰,他知道他完了,但他但仍旧嘴硬,“臣冤枉!”
朱由检不理会他,目光落在徐允桢的身上,“徐允桢,你可认罪?”
这个时候,徐允桢知道,皇帝肯定已经收集好了他的罪证,不承认也没办法。
可笑,
他之前居然觉得皇帝年轻,太嫩了!
现在的结果足以证明,他有多么的可笑!
“臣一时糊涂,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朱由检听到这话冷笑一声,“从轻发落,且不说你让人杀朝廷命官,不说你贪污军饷等罪,就凭你残害幼童,让人拐卖人口之罪,朕就轻饶不了你!”
徐允桢眸光失色,面如死灰,他清楚,今日他完了,从成祖时代就一直屹立的定国公府要倒了。
朱由检下令道,“将朱纯臣和徐允桢收监,明日在午门外凌迟,定国公府和成国公府查封,一应家产全部充公。
其府中凡参与作恶者斩立决,其余流放,女眷全部充入教坊司。”
随着声音落下,朱纯臣和徐允桢的命运已定,失魂落魄的两人被押下去。
朱由检的目光看向国子监的一群学子,
接下来,自然轮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