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渐渐见底，窗外的霓虹在醉意中氤氲成一片模糊的光晕。
理智的堤坝随着酒精的浸润，愈发松动。
“喂，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一直是一个人？”徐韵岚半倚在沙发扶手上，醉眼迷离地看向陆泽，眸光比窗外的江火还要亮。
陆泽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徐韵岚抬起头看向远处，似在回忆什么：“在很久以前，其实我也有一个喜欢的人，我们相识相知相恋，甚至已经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自从他知道了我的家世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他变得怯手怯脚，变得唯唯诺诺，以前的他会和我玩笑打闹，会互相拌嘴损对方，但是到了后面.....”
陆泽接话道：“他变得毕恭毕敬，明明你只是随口的一句玩笑话，他却如临大敌，汗流浃背，是这样么？”
“对。”
徐韵岚眼中涌起黯然：“我知道，这是原生家庭带来的差距，他这样我不怪他，我也愿意放弃一切跟他走，说实话，那时候的我挺恋爱脑的。”
“而真正让我们结束关系的，是他的眼神。”
“那是对金钱渴望的眼神，无数个夜晚，我已经睡着了，他却在坐在床头，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神里全是贪婪阴狠和疯了般的嫉妒。”
“那种眼神.....陆泽，你知道什么叫不寒而栗么？”
“能想象得到。”陆泽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唏嘘。
那位仁兄想要上岸可以理解，可是性子还是太急了一点。
“自此之后，我对感情的事就淡了，开始专心做事业，时间那么一个恍惚，自己竟然就三十多岁了。”
徐韵岚晃着酒杯，目光投向窗外无尽的夜色，声音变得有些悠远：“这个圈子，浮沉太快了。今天还在泥泞里挣扎的人，明天可能就借着风直上青云……时代变得不一样了，它开始不讲道理，能在瞬息间改写命运。从此，会有很多人，一遇风云便化龙……”
“这，就是互联网时代！”
“普通人想要翻身，想要从零走到一百，那么互联网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东西，有些是摸爬滚打悟出来的，有些是付出代价才看明白的……”她收回目光，重新落在陆泽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叹和欣赏，“陆泽，你真的很厉害，不管是远见还是执行力，都不像是你那个原生家庭，所能赋予你的。
从全部身价投进拉布布，依靠风口赚到第一桶金，再到毫不犹豫的套现离场，进军互联网短剧！
冷静、果决、敢赌，却又踏踏实实……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
陆泽静静听着，开口说道：“徐姐一个人能闯下这么大的家业，才是真正的厉害。”
“不，我和你不同，我虽说没有靠家里，但哪能真正的不靠家里？很多合作上，甲方还不是看中我的家庭？”
徐韵岚自嘲一笑，又开了一瓶酒，给陆泽也添上，忽然问道：“会跳舞吗？”
“只会一点，很生疏。”
“没关系。”
她起身，走向角落那台颇有年代感的黑胶唱片机。
唱针落下，周璇婉转慵懒的嗓音流淌出来，瞬间将现代化的公寓拉回了那个衣香鬓影的流金岁月。
徐韵岚脱掉了外面的羊绒开衫，只穿着那件墨绿色丝绒旗袍。贴身的剪裁完美勾勒出她成熟丰腴的曲线，饱满的胸线，纤细的腰肢，以及腰臀之间那道惊心动魄的起伏弧线。
这是一具足以让任何男人心跳加速的身体。
当陆泽的手掌礼貌地、略带僵硬地扶上她的腰侧，指尖隔着丝绒面料清晰感受到那道曼妙的弧度时，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在音乐柔和的间奏中，那一声吞咽显得格外清晰。
徐韵岚察觉到了，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促狭的笑声，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放松点，弟弟……”
不知跳了多久，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圈，直到陆泽的脚步从生涩变得流畅。
有那么一段时间，徐韵岚靠得很近，光滑的下巴几乎要抵在他的肩头，发丝间的幽香混着酒气，无孔不入。
期间陆泽不小心踩了她几次，她便会用掌心抵住他的胸膛，小声抱怨“疼”，带着点少女般的娇憨轻轻推他。
气氛在音乐和酒精，以及近距离的接触中，发酵得愈发暧昧黏稠，空气中仿佛充满了无形的、撩拨心弦的丝线。
尤其当那道腰臀曲线在舞步中摇曳，当她的掌心隔着薄薄衣料传来温热的触感和若有若无的指尖滑动，还有两人贴近时，鼻息间传来的粗重喘息。
一切都在挑战着理智的防线！
音乐间隙，陆泽轻轻松开了手，后退半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很晚了，徐姐该休息了，我也该回房了。”
他几乎是带着点仓促地转身，那背影落在徐韵岚眼里，让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刚才……就真没觉得有机可趁？”她声音带着醉后的慵懒和一丝大胆的挑衅，“试着留下，也许……会发生点什么呢？”
陆泽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坦诚道：“说实话……有想过。”
“那为什么走？因为……有女朋友？”
“女朋友么......很早很早前就分开了。”
“嗯？为什么分开？”
“很简单，她家里觉得我高攀不上。”
“……我想，她家会后悔的。”
“或许吧。”
“不是或许，是一定。”徐韵岚语气笃定，“因为很少有女人，能在最好的年华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好吧，”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自嘲：“看来还是我的魅力不够。”
“不，徐姐的魅力很大。”陆泽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
“那么，是……不敢？”
陆泽略微沉默，接着笑道：“是不配。我怕得手了，脑袋里就该想一些歪门邪道的捷径路线了。”
徐韵岚先是怔住，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大笑，笑得弯下了腰，风情万种。
“狠、稳、理智、清醒、自制力……你全都具备。”笑罢，她直起身，目光深邃地看着他，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再加上我看不透的那部分潜力，陆泽，我很确信，你的未来会远超很多人的想象。”
“谢谢徐姐。”他最后说道，语气真诚。
嘭的一声。
陆泽关上房门。
老式唱片机里继续传来婉转慵懒的嗓音，徐韵岚孤身起舞。
.....
.....
次日清晨。
“早上好，徐姐。”
“起这么早？晨跑去了？”
“嗯，一天不跑不习惯。”
一切恢复如常，没有人去提昨晚的事。
跟徐韵岚告别之后，陆泽打了个电话给张大亮。
很快，一台黑色奔驰S停在了公寓门口。
“泽哥，车子昨晚就板车拖过来了，这是给你带的早餐。”
张大亮将手中的包子豆浆油条，递给陆泽。
“泽哥，昨晚得.....”他眼神闪烁，有些暧昧的笑了起来。
啪。
陆泽在他后脑勺拍了他一眼，开口道：“开你的车，话咋那么多呢？”
“好嘞！泽哥，咱们现在去哪？”
陆泽扣紧安全带，长吐出一口气道：“走，去星海传媒。”